那日徐清岚独自离开宋家,宋宝琅并未与他一同回去之后,其他几房便陆续过来打探消息。
却被王氏挡了回去:“我想簌簌了,接她回来小住几天,女婿都没意见,难不成几位弟妹有意见?”
王氏是长媳,虽然她是二嫁之身,但大老爷对她言听计从,老太爷对她这个长媳也十分看重。
再加上她如今掌着着中馈,他们各房的吃穿嚼用都得从她手里过。她一向疼爱宋宝琅,若得罪了她,回头她只消动动嘴皮子,就能让他们在吃穿用度上吃闷亏,其他各房是万万不敢得罪她的。
“怎么会呢!簌簌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回来小住,我这个做婶娘的高兴还来不及呢!我记得簌簌爱吃石榴,正好我娘家庄子上的石榴今年格外甜,等会儿我让人给簌簌送些去。”二夫人忙道。
三夫人当即也道:“就是就是,我陪嫁庄子上的梨皮薄多汁滋味极好,簌簌定然喜欢,回头我也让人给簌簌送些去。”
“簌簌最爱我做的透花糍糕,她难得回来一趟,回头我亲自下厨给她做。”四夫人自然也不甘落后。
王氏颔首:“诸位弟妹们有心了,我代簌簌谢过弟妹们了。”
这天午后,二房、三房、四房便陆续遣人将允诺的东西送来了。
宋宝琅一脸懵,扭头去看王氏。
王氏气定神闲吃着茶:“既是你婶婶们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宋宝琅一听这话,便猜到了缘由。不过王氏既然替她出面了,宋宝琅自然也乐得清静。
之后宋宝琅日日翘首以盼,但徐清岚那边却迟迟没有消息传来,宋宝琅心焦不已。
这日宋宝琅刚用过朝食没一会儿,正打算派人去催一催徐清岚,松鹤堂却来人说,老太爷请宋宝琅过去一趟。
“祖父怎么突然要见我了?可有说是什么事?”宋宝琅顿时紧张起来。
宋老太爷是三朝元老,身上积威甚重,自从致仕后,便一直在松鹤堂深居简出。
平日除了逢年过节外,就只有他老人家传唤才能见到他。而他传唤要么是有事,要么就是挨训。
宋宝琅上一次单独去见她祖父,还是她祖父看中徐清岚,想要将她嫁给徐清岚时。
松鹤堂的人道:“老太爷说,许久没见三娘子了,请三娘子过去说说话。”
一听这话,宋宝琅更紧张了。
难不成她祖父知道,她欲与徐清岚和离一事,所以叫她过去叱骂她?
可此事阖府上下只有她阿娘和宋钰知道。宋钰自那日从徐家回来后,就被她阿娘关在院子里禁足。而她阿娘已经答应过,先不将这事告诉她祖父的,她阿娘不会言而无信的。
按说她祖父应当不知道此事,那他为何突然要见她?
宋宝琅想不出来原因,但也不敢耽搁,当即就惴惴不安的去了松鹤堂。
松鹤堂偏安于府上东南角一隅,这里苍松劲柏如盖,环境清幽僻静。走完抄手游廊,远远就能看见一片梅林。
但因时值秋日未到花期,所以此刻只有劲瘦嶙峋的梅枝傲然矗立。梅林旁有一片湖,此刻湖边有个素衣老者正在临水垂钓。
那素衣老者便是宋老太爷。
宋宝琅深吸了一口气,规行矩步上前,行礼乖巧道:“祖父。”
宋老太爷如今已过花甲之年,但他身形清瘦,面容温而厉。因他居于高位多年,身上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所以宋家上下都很怕他。
“嗯,坐。”宋老太爷只说了这两个字,就继续盯着水面了。
宋宝琅不敢忤逆,忙在一旁备好的椅子上坐下。
之后宋老太爷一言不发,只专注垂钓。宋宝琅在旁如坐针毡,不住在心中揣测,宋老太爷今日叫她过来的目的,以及此刻将她晾在这里的缘由。
越想越心焦,越心焦越坐立不安,但却又不敢贸然开口。
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