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回过神来,敛了脸上的失态,突然握住宋宝琅的手,喃喃道:“你让阿娘想想。”
宋宝琅眼睛顿时一亮。想想?意思是她阿娘松口了?
“阿娘……”宋宝琅抱住王氏的胳膊,意欲再趁热打铁。
王氏却拍了拍她的手:“你好好歇着,阿娘去理事了,待回头来看你。”
王氏掌管府上中馈,每日就属早上最忙。既要分派各处的事情,还要听管事们回事,分发对牌。
宋宝琅心知欲速则不达,便乖巧应了好。
***
桐花巷,徐家。
王氏离开后,徐母章氏仍怒不可遏。
当初她是看他们宋家是世家大族,且有个三朝元老的宋老太爷在,这才同意了这门亲事。
可现在,章氏肠子都悔青了。
这宋家女骄纵奢靡,不敬她这个婆母不说,竟然还倒反天罡的给夫婿放夫书。
而宋家非但不管教她,竟然还纵容她阿弟行凶伤人。若非徐清岚不许,她早就让人去报官了。好教这上京人都看看,他们宋家是如何教养儿女的。
章氏离开后,长松端着药碗进来,就见徐清岚身影寂寥坐在屋内。
昨夜徐清岚一心都在那封放夫书上。直到今晨他才发现,房内少了很多宋宝琅的东西。
他的东西并不多,成婚后,他看着宋宝琅一点一点填满这个屋子。
如今宋宝琅走了,这屋子骤然就变得空落落的。
“郎君,该喝药了。”长松将药碗递过来。
徐清岚接过药碗,拢在掌心里,如玉的眉眼氤氲在水雾里。
长松小声道:“大娘子病好了,肯定就回来看郎君了。”
今日王氏过来时说,宋宝琅病了,这才没与她一道回来。
徐清岚垂眸,盯着碗中的褐色汤药。
宋宝琅的身体很好,他们成婚八个月,宋宝琅从未有过头疼脑热。
长松见徐清岚似是不信,忙道:“大娘子应该真的病了,我听人说,今晨宋家陆续请了两位女医进府呢!”
徐清岚的神色这才有所波动。
“去问问。”徐清岚开口。
长松忙不迭应声去了。
药还有些烫,徐清岚将药碗搁在桌上,拉起左手的衣袖。
他清瘦的腕骨上有一抹红痕。
这抹红痕呈线状,细细的一条宛若红绳覆在他腕骨上。之前并没有,是突然凭空出现的。
但大夫为他诊过脉,说他只伤了筋骨,并未伤及脾脏肺腑,至于这凭空出现的红痕,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抹突然出现的红痕,和先前不受控的眼泪,让徐清岚陷入了沉思。
很快,去打探消息的松青就回来了。
“宋家的人说,大娘子今晨突然身上疼。”话虽这么说,但长松的表情明显有些犹豫,后面的话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徐清岚瞥了长松一眼。
长松只得如实相告:“但两个大夫都没诊出缘由来。”
言下之意,有可能宋宝琅是在装病。
但徐清岚却不置可否,只拿起药碗将汤药一饮而尽。
长松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待徐清岚喝过药之后,他便端着药碗退下了。
翰林院那边已经告过假了,有伤在身的徐清岚便在家歇息了大半日。
待他看完手中的书时,房中的蜡烛已燃过大半,外面夜已经很深了。
徐清岚放下书,正闭眸揉着眉心时,骤觉小腹处坠坠的有些难受。
徐清岚猛地睁眼,下意识垂眸盯着自己的腹部。
现在距离他用夕食已过了三个时辰,不可能是夕食的问题。
也不像是中毒。这疼意不强烈,仿若小腹那里挂有个秤砣,坠的人难受。
“郎君,快子时了,该歇息了。”在旁打盹的长松见徐清岚将书阖上了,忙揉着惺忪的睡眼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