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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2 / 3)

。”

绕过魏王属下的团团包围很难,但姜容婵知道一处小洞,可通往寝殿。

她钻进去时,身边什么东西“吱吱”地尖叫窜过,无数虫豸黑暗中窸窣乱爬。

亲卫护她进内殿,转身便与叛军厮杀。

门窗紧闭,宫人瑟瑟发抖。

姜容婵还未缓过神,便听见惊愕的“阿姐?”

太子嘴唇微动,脸色煞白如鬼。

“阿姐怎么来了?”

“魏王封锁行宫,不允朝臣离居所半步,我知有变故,便带亲卫来帮你。”

太子没有立刻回话,抬手向她散乱发髻,摘下根草。

因连夜侍疾,少年略清瘦了些,眼下浓重乌青,格外憔悴。

他攥紧那根枯草,深吸口气,仰头望着穹顶飞龙。

再望向她时,除却微红的眼眶,唯余沉静的微笑。

“此次伴驾的校尉是太子党,我已经派人传三辅驻军平乱,阿姐不必怕。”

短兵相接的声音愈发近,仿佛能听见利刃入肉。

姜容婵咬着舌尖,拼命冷静,事态凶险,只能寄希望于己方可多撑会,撑到三辅援兵到。

或者,父皇可以勉力起身,亦能扭转局面。

“父皇呢?”

话音落下,姜容婵便望见太子满脸悲戚。

最后的捷径也消失,只能拼死顽抗。

姜容婵想走过去看一眼,那个被她唤了数年“父皇”的男人。

“阿姐莫去,”少年攥住她手腕,“父皇驾崩前,魏王兄便等不及了,他死不瞑目,我怕吓着你。”

宫人低泣灌耳,姜容婵顿住脚步,抬脸看着少年,柔声问:“山君,你怕么?”

那双墨瞳倒映着她的脸,里面复杂神色闪动。

“怕。”

未等她安慰,姜云翊语气颤抖:“生于帝王家,生死早已置之度外,我只畏今日事败,连累阿姐。”

他语气趋于平静,“都说成王败寇,可我已尽力,是输是赢毁誉由人。

“原想,代价无非头颅一颗,”少年闭眼,“但……倘若加上你,这个代价便重到令人难以承受。”

姜容婵蓦地想起,钟媪告诉她,母亲死前哀泣:“我儿无同母兄弟可倚靠,往后该如何?”

假使她有同母兄弟,也未必有山君好。

她低头,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刚好被他伸手接住。

太子默然,披上银甲便向外走。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事到如今,他选择亲自御敌。

殿内能用的武器不多,姜云翊挑了柄长枪,还算趁手。

他转过头,“阿姐在里面等我。”

姜容婵口中数着数。

一二三四五……

数到一百从头再来,每个一百结束,便摘下一根发簪。

她满头珠翠悉数摆在眼前,金光晃眼。

突然有人唤她,声音低哑。

姜容婵抬眸,瞥见那长枪上的红缨凝成一团,血丝丝缕缕顺着枪柄往下流,滑腻到握不住。

枪尖微卷。

少年丢下枪,身上不知是谁的血。

他面色难看得犹如青白的玉石,唯一的艳色是脸颊血污。

大步走向龙榻,姜云翊近乎粗暴地扯下皇帝佩剑。

三尺六寸的利刃,平素不出鞘,只彰显帝王威严不可冒犯。

姜云翊屈膝正坐,与身侧少女并肩直面殿门。

利刃出鞘,锋光似雪。

少年储君手捧天子剑,置于膝上,垂眸神色平静。

“阿姐,若今日我败,叛军破门而入前,你取此剑斫我头颅,献给新君以表忠心。”

他顿了顿,“这是从龙之功,你依然能做大胤的公主。”

姜容婵接过那柄剑,手一颤。

“当啷——”

利刃坠地的脆响。

她别过脸,不想让太子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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