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来,要么窝在府中看书发怔。
比在宫中时还安静。
皇帝怕她心里憋出毛病,哪日跳进渭水。
姜容婵闭上眼,班槐的话在耳边绕来绕去。
女人疑惑地问:“我们做臣子的怕陛下也就罢了,怎么阿婵也想躲着?”
这话说的,难道长乐公主就不是臣?
天下所有人,都只是皇帝的臣民。
她躲避皇帝是明智的选择,只是心里总堵得慌。
姜容婵睁眼,皇帝绀青色的常服映入眸,蓦然想起日落后的黄麓山,笼着层淡紫光亮。
姜云翊喜欢打猎,十三岁时射中一头小鹿,养好伤后送给她。
后来小鹿在昭阳殿差点撞到赵婕妤,她就同姜云翊一道,把小鹿又放了回去。
烟紫色薄暮下,小鹿眼睛圆而亮,看她时分明没有泪,但水汪汪的,浸得她心里发涩。
回去的路上,天边一抹淡月,山是大块的绀青,点缀零星黯淡殿宇,鹅黄锦衣的少年堪堪抽条,牵着她的手。
“阿姐怎么在抖?我该带随从来的。”
“是我不让宫人陪着,那头鹿胆子小,太畏人。”
“那我唱曲给你听,上回跟你学的楚地歌谣……”
楚地尚巫,那首歌谣唱的是绀青深山中,翩翩起舞的神灵。
少年低哑的歌声也是绀青色的,恍惚让她回到家乡。
回到殿宇,烛光映照下,他的眼神和小鹿一样,握着她手腕腼腆地笑。
“阿姐,下回我给你打一只狐狸。”
两道声音交错、重合。
青涩稚嫩的,成熟温和的。
姜容婵回过神,“什么?”
皇帝重又道:“过段时日得空闲,我亲自为阿姐打几只狐狸做衣裳。”
少年双眼并非圆润杏眼,却无端又令姜容婵想起那头小鹿。
她鬼使神差咽下推拒的话。
“陛下多带几个羽林卫,莫要被猛兽伤着。”
姜云翊心尖轻飘飘的,拽着整颗心飞起来,下意识想狠狠点两下头,却想起这样恐怕有失稳重。
阿姐恐怕不喜欢这样的男人。
他垂下眼睫,“自然。”
*
班槐递的帖子时间都太巧,与先前姜容婵应下的几场宴会撞上。
她犹豫片刻,还是推了那些权贵们的宴会,让属官送上厚礼,聊表歉意。
王家后院,梅花逐渐凋零,一旁不知什么树,枝条上泛着青色圆点。
姜容婵转了一圈,“阿槐过得很滋润,甚好。”
王贞看着不好说话,倒是很顺着班槐,府中万事交由她定夺。
“阿婵,找夫君就是要找百依百顺的。”班槐想起姜容婵推拒的宴会,“都是哪几家邀你去?”
“赵御史,钱太常,吴太仆。”
“这几家的子弟都配不上你,”班槐毫不犹豫,大肆点评,“长得不行。”
“京中闺秀们早比较过大胤贵公子的容貌,其中佼佼者,少傅,小陆将军,还有一个。”
见好友支支吾吾,姜容婵更起几分好奇,“谁?”
“当时的太子,”班槐声音压低了,“因为年纪太小,所以没放进去。”
姜容婵眼前浮现皇帝几年前的模样,少年面庞漂亮得令人生怯,若非脸上总挂着淡笑,恐怕会被人说难以接近。
她眼底漾出丝笑,想起姜云翊先前的模样,“山君从小就很俊俏。”
左右并无外人,班槐按捺不住好奇,索性直接问:“阿婵,既然陛下这般爱重你,为何不留在京中做富贵闲人?楚地何及长安繁华?”
班槐往后都在长安住,不想朋友离自己太远,不遗余力地劝姜容婵留下。
“正因众人皆知陛下爱重我,才不能多留。”
她无意识地转着杯盏,仰头望向窗外一缕枝桠。
“越好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