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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诉(2 / 3)

云翊面上笑意隐约淡下,关切问道。

他装作万事不知,绝口不提自己派栾平去太后宫中,捎过一句话。

“先帝微末时得张氏匡扶,定鼎天下,张氏没有未嫁女,朕仍愿承先帝遗命,结两姓之好。”

姜容婵闭了闭眼,“那几位张氏公子恐怕不是良配,我思前想后,还是留在长安,自己去寻个情投意合的驸马,再思量回封地的事。”

“竟都是张氏的人?”

皇帝面上温和荡然无存,仿佛颇为恼怒,“他们行事不正,朝中皆有所闻。”

半晌过去。

“阿姐放心,”少年神色乍然柔软,“成亲的事,你想怎样都好,我没什么不同意的。”

见姜云翊百依百顺的模样,姜容婵心里一软,想起他幼时乖乖跟在身后喊“阿姐”的情形。

“陛下上次说的对,是我太心急了。”

她唯恐与成为帝王的姜云翊相处越久,那份情谊会逐渐淡薄,忘了自己骤然的躲避与冷漠可能会伤到他的心。

毕竟,她突然提出离京时,皇帝才十四岁。

他坐在御座上,沉默良久撩开冕旒,也是这般百依百顺,柔柔道:“阿姐想怎样都好。”

姜容婵忽然有点坐立难安,面前少年浑然不觉似的。

他眼神软得甚至带了几分可怜,低低道:“我知道,他们都揣测我为何不肯赐婚,说我想算计皇姐。”

姜容婵:“……”

她如坐针毡,自己心里何尝没有怀疑过,然而久别重逢后,面对姜云翊,什么猜疑的话都说不出口。

甚至,她怀疑自己若如实吐露想法,皇帝会难过得辗转反侧,像幼时那样,浑身晨露蹲在她窗下。

姜容婵深吸口气,违心道:“我没有怀疑过陛下。”

皇帝眸中闪烁喜色,如若全然相信她,以至不会猜忌她每一个字。

“旁人所言我从不在意,阿姐信我就好。”

少年浓密似墨的长睫垂下,在她面前微颤,笑容发涩。

“从小到大,父皇母后皆不喜我,只有阿姐愿意信我,同我朝夕相处不见厌倦之色。”

“我时刻留意朝中何人堪为驸马,可那些权贵子弟皆如张氏的草包,我怕草率赐婚会耽搁你终身,这才拖延不决。”

姜容婵很希望手边有什么值得忙碌的事,然而没有,目光四处慌乱扫视,却怎么都避不开皇帝的眼神。

耳畔是他絮絮倾诉,久未断绝。

“没有同你坦白,是我的错。”

姜容婵回过神,因皇帝低下头,从她视角看去,面前少年神色掩于阴影中,却能清楚看见他因急迫而微红的耳朵。

“阿姐,不要因此厌恶我,”他张了张口,喉中溢出一丝叹息,“我视你为唯一的……亲人。”

姜云翊鲜少直白吐露情绪,多年前,她与齐王走得近,满朝风雨欲来传闻皇帝要废太子,他也只是面色苍白如纸,堵住她去路,一言未发晕过去。

御医诊脉,说太子几天没合眼,又不吃不喝,才会晕倒。

哪怕那时,姜云翊也不曾不加掩饰地流露脆弱。

姜容婵心底更慌,陛下四年过去,性情心思似乎都变了。

让她捉摸不透,想不明白。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的想法,她不忍听相伴十余载的阿弟恳求。

还是这样可怜兮兮的姿态,仿佛她捡了只猫儿,养熟之后就扔下不管。

她偏过脸,自欺欺人地避而不看。

“我不曾厌恶过陛下。”

*

宫人悄无声息地穿梭殿中,将一盒盒赏赐摆上前。

姜容婵府中不缺奇珍异宝,只叹了口气,抬眸望向太后。

“母后召儿臣来,是有何事么?”

太后脸上一阵发烫,“阿婵,哀家久不出宫,整日念经,不了解那群年轻公子作派,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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