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过来,然后将杯子轻轻地搁在两人面前,似乎察觉到气氛沉滞,只微颔首示意,便转身悄无声息地退远了,
“去年你出国当晚,哥哥就因为网脱住的院,早就有症状了,只是那几天爽哥的事,他耽误了,才会……”
田佳悦有些说不下去,眼圈泛起红意,哑着声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看不见,我感觉.....哥哥挺害怕的。”
覃乔拿起手机,此刻,它尤其沉重,几乎要拿不住。
那串号码烂熟于心,她在屏幕上摁出,正要拨出去,田佳悦低声说:“哥哥在市医院眼科101病房,上午刚拆线。”
这道声像是隔了一层厚海绵传进她耳朵里。
手机从手里落下,“哐”一声,砸在桌面上,痛意瞬间像山火点燃席卷全身,可大脑又是一片空白。
捡起起手机,她跑出咖啡馆,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半小时后,覃乔站在病房门外,从小窗里望进去,看到陈嘉树家里的男保姆贴墙站着。
横出来的隔断墙壁完全遮挡了她的视野,她看不到病床上的陈嘉树。
巨大的伤感如同洪水肆虐而来,她压不住心里这股酸楚,转身就跑,躲到没有一人的楼梯间。
背靠墙,覃乔无力地滑落在地上。
外面走廊上脚步声时起时落,她怕被人听见,埋下头咬住手背,不让自己的哭声惊扰到别人。
都怪她,只有最熟悉的人才知道怎么精准的刺痛对方,她是故意的,看他被打击到后失魂的模样,她竟还有一丝快意。
她在做什么啊?
她的理想、她的学业、她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这个男人倾尽一切给她的,而她呢,却是用这么恶毒方式回馈他.....
滚热的泪水从指缝间渗出,顺着脸颊滑到下颌,一滴接一滴砸在地上。
老天……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求求你不要再折磨他了好不好?
眼睛给你、手给你、腿给你,不要再折磨他了……好不好.....
悲痛仿佛一个接一个的浪头,她咬着牙挡了又挡,终究还是撑不住。
下一秒,哭声决堤,彻底失控地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