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常常听见风起时先生咳嗽。
若是寒冬大雪,入冬前先生怕不是要一直休养?
孟知微想到这里,一把去握唐子玉的扇子:“唐阁主,您游历四方,又掌不少奇门秘术,您就不能找个大夫,治治我家先生的病嘛?”
唐子玉心疼自己的宝贝扇子,试图抽回:“他自己就是个大夫,还是个来头不小的大夫,是死是活的要我操什么心。”
孟知微连忙说道:“医者不能自医。”
唐子玉:“你别费这个心了,我和你说,再好的大夫都……”
端坐在唐子玉面前的人咳了几声:“小五,去干活吧。”
孟知微还想说些什么,自家先生却再度发话,“讲学大会的事你也跟着观展一起做了。”
“是。”孟知微只能应声退下。
秋风微凉,唐子玉往树下一躺:“她迟早也是要知道的,你不也从不避讳说你难有福寿的事嘛。”
温淮川只是起身背手而站:“既然迟早都要知道,也不急着直接告诉她,到时候她自己就会知道。”
唐子玉又看着远去在一旁忙碌的人,小五虽然经历家中大变,好在性子好在变化不大,要是这般无忧无虑地一直生活下去,也是甚好的。
——
去年的讲学大会在年后,但今年却开在了年前入冬前。
解孤山忙里忙外的,孟知微也跟着在前厅帮忙,她去年没有来到前厅听学,今年扮做小厮,在来往之中见到一个熟悉的人。
她一眼能认出来,那是父亲之前在南海救下的那个穷弱书生,也是父亲游街那一日,出现在街头激昂演讲的那个,孟知微记得他的名字,庄曜。
但不同于世家贵族的打扮,他一身青袍,身形消瘦,休息间隙孤身一人坐在菖蒲上,手不释卷。
一个穿着墨绿色衣袍带着顶冠的男人带着其他两个衣服华贵的世家公子,三五成群地过去,一脚踢翻了庄曜面前的书桌。
庄曜被没来由的挑衅惹恼,他紧张地收拾好桌面的东西,涨红了脸:“朱公子,你这是何故?”
“何故?”那位朱公子满脸不悦,“你上书弹劾我父亲的时候,问了何故吗?”
庄曜收拾好东西后站起来在那人面前:“朝堂之事,不是我一人凭喜好决断,令尊若是没有问题,陛下自会还他一个清白。”
“你前脚奏折刚上,后脚就因为私藏禁书被贬,清不清白还有说?只是我父亲总归在大理寺吃了几天牢狱之苦,这口气我不出我就不姓朱,来人,给我打!”
庄曜:“朱骁,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就欺人太甚了怎么着!”
那朱公子不由分说地就要叫了旁边两人上去打,场面混乱成一团,孟知微想去维持秩序,偏都挤不进去。
周围一群读书人中也有劝的。
“再怎么说,庄曜虽不受重用,却也是中了进士入了内阁的人,朱公子您这样公然打人,怕是……”
朱骁双目一横:“怕是什么!”
朱家是当朝贵妃的娘家,天家富贵谁敢得罪,弹劾朱家这种事也就庄曜能干得出来。
帮庄曜说话的人缩回了脑袋去,断断续续说:“怕是,怕是不好,这毕竟是少师大人的学堂。”
朱骁:“若不是我爹硬逼着我来,我才不稀罕来这儿。什么天子少师,就是个满嘴迂腐之论的瞎子,只是个名誉官,也亏得你们怕成这样?”
这下孟知微在外头站不住了,她随手从墙角寻了个半人高的棒槌,隔着人群试图敲那朱骁脑袋。
“住手。”
人群身后传来清冷的声音。
众人回头,只见原先去休憩的温先生已经带着两个随从过来了。
“学堂之上,启容你们闹事。”跟在他身后的少年抬着头颅,拔出双刀,顿时寒光一片,“谁在闹事,我管他姓甚名谁,杀了丢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