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唐阁主说的这些,与解孤山无关,与我们先生更无关。”
唐子玉不耐:“知道你们家先生不管朝中之事,我也不管,不过就是当个画本子一看。”
话音未落,原先在外面的观展又进来了。
唐子玉打开折扇,把自己留着的两根须发扇得飞起:“怎么着,可还是要些什么?”
观展端着手,身体向下作揖,神色紧张了几分,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笺,落雪而化的水渍把信封上的“阿堇亲启”,泅出圈圈毛边来。
“先生,孟公子来信了。”
冬日里的扇子扇到一半停住,长久的一阵沉默后,连唐子玉的神色都正经了几分。
“到底还是来了。”他收起折扇,正准备去从观展的手中拿过信笺,却不料被追风抢先拿走,他对着唐子玉哼一声。
唐子玉“啧”一声,没抢过他,信笺就落在抚琴的人手边。
“先生。”
蒙眼的人指尖捻过,却未拆封,只是压在琴下。
“今日夜深雪大,下山的路也封了,明日一早,你让人再告知孟三小姐。”
观展:“诺。”
观展走后,唐子玉啧啧摇头,手上折扇摇得飞起:“你当真要把这信给她?”
“左不过是她兄长要她快些回家,又有何给不得。”
唐子玉:“怕是这一份信,要断送了她孟家小姐锦衣玉食的一生了,可怜这孟家小姐豆蔻年华,前些日子与我喝酒的时候还说毕生夙愿就是要看遍山水,闯荡江湖,自此一回,不知是要背负奴籍草草一生,还是要枯对宫墙老死掖庭了。你既然好吃好喝地与她待着,连皇帝赏的好东西都能给她,那你抬手救她一救,又有何妨?”
追风:“那是因为她住在解孤山,解孤山上来的就是客,先生岂有怠慢之理,但下了山,管她是死是活,是奴是娼,和我们先生又有什么关系!”
“追风。”
抚琴的人这才缓缓起身。
面前轻纱挡住光,却不妨碍他听声辨位行动自如。
他负手而立,站在窗前。
雪夜冷月下,他只是缓缓开口:
“莫要嗟叹他人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