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骨相的特质分明,眉目深黑,面部轮廓线条立体流畅,气质一眼惊艳。隔着镜头对视,温书宜有些怔神。
“咔嚓”,手指下意识摁下相机快门键的声音,很轻微,在夜色静谧里太过清晰。
微卷眼睫微扇了下,温书宜回过神,垂着头,几缕碎发散落,看起刚刚拍的成片。
出片了。
怎么随便拍拍都这么惊艳啊。
这张随手一拍的照片,很有东方含蓄的故事性,就连光影渡在这张脸上,都变得过分偏爱,拿出去说是电影剧照,都不会有人不信,衬得她的老相机都变贵了。
身旁落下阴影,温书宜余光注意到站在身边,稍稍俯身的男人。温书宜担心他看不清楚,拿相机往他的方向递了递:“要看看吗?”下一瞬,手里的相机被大掌接过。
温书宜跟他说:“拍完了你,感觉我的相机都变昂贵了,还是我买不起的那种。”
对于这张照片,她是打从心底满意的,很有质感,更觉得这是张极大拉高自己摄影技术的一张照片。
她觉得以邵岑这种严苛、不近人情的眼光,应该也不会不满意的吧……?想着想着,温书宜反倒从踌志满满,变得有些心虚起来,悄悄往旁边瞟了眼目光。
然后就正巧被截获了。
邵岑看着她:“相机好像坏了。”
“啊?"温书宜有些担忧地揪起眉头,“刚刚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啊。”这个相机陪了她很多年,记录了很多瞬间的时刻,拥有很多珍贵的记忆。温书宜连忙垂头,就着男人托着相机的手掌,稍稍俯身凑近,一手拢住垂落在肩前的头发,另一手操作了几下。
她仔细看了看小会,语气逐渐变为疑惑和不解:“是好的啊。”更奇怪了。
温书宜抬了抬眼,对上男人深邃眼眸,唇角噙着抹似有若无的笑。又被逗了,温书宜在这刻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她怎么每次就这么容易上当。
可转念她又想,只怪对方太老谋深算,这种以假乱真的程度,不中招才算是奇怪。
温书宜又完全生不起气来,眼眸弯弯地嗔怪:“阿岑,你真的很幼…”邵岑对这话似是可有可无的态度,修长手指握着相机,直身往后倒退了半步。
壁灯的光线昏暗,浓黑头发和眉眼在光影中渡过,显得愈加深邃立体,他的手掌宽大,单手就能包住,大拇指在快门键上。就在温书宜意识到会发现什么时,徒劳张了张唇,是道还没有来得及发出的气声。
一切发生凝神的瞬间中。
“咔嚓”,又是一声快门键被摁下的轻微声响,镜头定格。温书宜只来得及眨了下眼眸,看到邵岑垂眸,手指很熟练地操作,查看起刚刚拍好的照片。
她快步走过去,只是半步,所以很快,一眼就看到显示屏上的照片。那是被镜头捕捉的一幕一一有些轻微的虚焦,年轻姑娘的神情有些慌张,鼻尖上有一小块奶油,唇角还挂着微微翘起的弧度,嘴唇微张,整齐牙齿白白的,眼眸很亮很美,笑容羞涩。
温书宜这才想起来忘了擦掉鼻尖上的奶油,挑剔地看着这张照片,觉得笑得太开,也太慌张,满满透出天真的傻气。纤细手指伸出,还没有沾到显示屏,就被先她一步反应的手指,及时按了返回键。
想要趁机删除照片的手指,僵在了离着显示屏分毫的位置。温书宜收手,转而扯了张纸巾,总算记起来擦掉鼻尖的奶油:“你会用啊?”
邵岑说:“怎么,觉得我衣来张手?”
“不是。“温书宜说,“就是这种老款式的相机,现在很少人会用。”邵岑意味不明地重复:“老款式?”
“嗯。“温书宜虽然有些不解,还是轻声回了句。邵岑唇角微扯:“我在鼓捣相机的年纪,太太还在满街找糖人吃。”这话一出,温书宜很突然就想起康希语打趣说过的那句"毕竞你还在小学的时候,人家已经是高中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