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出声,“两万两现银能抵什么用,夫人也忒小气了。”
“是啊,两万两听着是多,可用不着几年就没了,到时候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姚映疏并未动怒,又道:“我后来一想,姨娘们伺候老爷多年,劳苦功高,便自作主张再加一间旺铺,铺子里原有的人手皆由姨娘们掌管,姨娘们用惯的丫鬟婆子,也尽可拿着身契带走。”
杨管家又觑她一眼。
这些条件分明是他们方才讲好的,故意讲一半藏一半,夫人倒是聪慧。
果不其然,绝大多数姨娘面露满意,陈姨娘稳重,又问:“夫人可知都是些什么铺子?”
“有卖糕点的酥合斋,卖胭脂水粉的梨花阁、卖成衣的锦绣坊……”
姨娘们在谭家多年,对这几家铺子也有所了解,皆是生意旺盛的,闻言满意点头。
姚映疏端详姨娘们的神色,再道:“这些铺子一年少说也能盈余上万两,有了铺子傍身,姨娘们大可挺直腰杆做当家夫人,若是觉得膝下空虚,也可抱养一两个孩子承欢膝下,这日子可不就有了盼头?”
此话一出,姨娘们有的目露期待,有的脸色哀愁。
她们大多都是穷苦人家出生,被抬进谭府后倒是穿金戴银,锦衣玉食,可最耿耿于怀的,无异于妾室的身份和无子的遗憾。
眼下两件事都有了期盼,同时又能继续过富贵日子,自然心动。
将姨娘们的神色尽收眼底,姚映疏嘴角轻翘,“姨娘们若是得空,此刻即可抓阄。”
陈姨娘疑惑,“抓阄?”
“不错。”姚映疏点头,“未免有失偏颇,不如让老天爷决定。”
姨娘们没意见。
她们斗了大半辈子,大多都有旧怨,若是分配难免有口角争吵,夫人这法子倒是不错。
姨娘们被杨管家带走后,姚映疏立即塌下肩膀,歪靠在椅上。
雨花好笑,“夫人方才可谓是威风凛凛,怎么人一走就蔫了?”
姚映疏叹气,“别说了,都是强撑的。”
她脑袋后仰,贴着椅背蛄蛹两下,嘟囔道:“好累啊,我要歇会儿,谁来我都不见。”
“诶。”
……
杨管家办事雷厉风行,不过三日,姨娘们便搬离谭府,欢欢喜喜入住新居。
除了方姨娘,她不舍离开,特意来向姚映疏陈情。
姚映疏便随她去。
这日,她忙里偷闲,带着雨花去后院闲逛。
谭老爷虽是个商人,但极有情调,引一股活水进后院,曲水环绕中假山嶙峋,松木屹立,数朵腊梅缀在枝头,沁人心脾,香气四溢。
坍塌的那座假山被人移走,杨管家提议种一棵雪松,翡翠般的松针舒展,庄重又高雅。
姚映疏走近,抬手摘去挂在雪松上的枯叶。
正欲转身,面前假山后蓦地传来谈话。
“这府里可真清净啊。”
“可不是,从前姨娘们在时多热闹,如今冷清得很,活人气都快没了。”
“说的什么话,咱们不是活人?”
“嗐,姐姐勿怪,是我嘴拙。”
姑娘并未怪罪,感慨道:“咱们夫人倒是宽厚,听说姨娘们都出府过好日子去了。”
少女嘟囔,“日子再好能有府里好?这老爷一走,府里都大变样了。姐姐,你听说了吗?”
“什么?”
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咱们老爷啊,就是被夫人克死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姑娘小声呵斥,“这种话你也能说?”
“现在府里都这么说。”少女委屈道:“姐姐也不想想,这早不去晚不去的,老爷为何在成婚当日去了?说不准是夫人煞气太重,将老爷给克的。”
“我可听说了,夫人自幼丧母,八岁那年父亲上了战场,至今没有音信,十有八.九是没了。她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