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他的眼眸,不敢轻举妄动。
“慕容,你不要去想你娘,不要想过去的那些污秽,你举目看看这人间,春花绰约,夏木荫荫,四时更替枯荣流转下百姓安居乐业,耕者劳其田,织者劳其衣,一切欣欣向荣。”
她轻声。
“这是你的功劳,慕容,这是在你治下的海清河晏,盛世太平。”
慕容溯眼睛不眨地望着她,像是清醒,又像是仍在意识混沌中浮沉,却是清晰问她:“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夏浅卿一怔:“我……”
她顿了顿,“听我的话,你先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慕容溯仍在执着地问:“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夏浅卿没说话。
“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夏浅卿望着他越发幽邃而暗沉不见底的眼眸,迟疑了片刻,道:“我只是有时会有些事宜,可能要离开你。”
慕容溯望了她良久,低声:“不许。”
夏浅卿抬目。
“我不许。”
夏浅卿下意识皱眉。
便感觉慕容溯冰冷的指尖抚上她的脸,鼻尖也抵上她的鼻尖,一字一顿:“便算是死,我也不许你离开我半步。”
“慕容溯!”
一声怒喝堪堪落下,便考虑到慕容溯如今兴许还是意识混沌的状态,本就不宜受激,何况这人又的确从未做出强她所难之事。
夏浅卿闭了闭目,硬是压下火气,放软声音,顺着他的期待答复。
“我不会离开你,慕容,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慕容溯眼睛不眨地凝视她:“你在说谎。”
夏浅卿:“……”
实话不爱听,假话又不信,这人怎么这么难伺候?!
她沉默许久,还是拉过他的手,按上自己胸口。
“我不该属于深宫。”
“慕容,你是第一个与我朝夕相伴了良久的人,与我而言,你的确和其他人不一样。但我自幼生在山野,我的家人在山野,我的责任在山野……”
夏浅卿直视着他的眼睛,将一直放在心底的话说出:“我不可能放下肩上担子与责任,永远陪你留在宫中。”
慕容溯长久凝望着她。
他的眸中不见焦急,也不见悲痛,更不见愤怒,只是那样平静地望着她,渐渐凝出嘲意和偏执。
“是啊。”他道,“我怎会不知,你更适合山林。”
如同仙灵一般,以树为友以溪为伴,无拘无束,一身清泠。而非像他一般,自幼生在这纷扰丑恶的宫廷,手染血腥,满身肮脏。
……那是他,永远都企及不到的清明。
“所以,”他笑了一下,蹭了蹭她的鼻尖,却是笑容不及眼底,“卿卿可知,我多想折断你的羽翼,将你禁锢在我身边。”
他这话说得太过惊世骇俗,夏浅卿一刹愕然,随即抬目欲斥,然而慕容溯已然握住她的下巴,贴上唇来。
口唇被他叩开之时,夏浅卿只觉一股暴虐森寒的灵气争先恐后自他口中渡了过来。
几乎在灵气侵入她体内的瞬间,夏浅卿腹部一凉,随着凉气侵入四肢百骸,她经脉中的灵力被迅速荡尽,转瞬之间,彻底空无!
“卿卿。”
慕容溯的唇落上她的眉心,纠缠不止,他喉头微震,喃喃如同梦呓,却带着毋庸置疑地执拗和疯狂。
“此生此世,永生永世,你也别想离开我半步。”
夏浅卿一掌劈向他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