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身之时,夏浅卿的目光在三人身上逡巡一圈,最后望向一旁从始至终没有说话又显而易见瑟缩怯弱的黄衣女子,又道。
“不过容我多问一嘴,三位当真确定遗落了簪子?你们又是否都要去寻这个簪子?”
以免全部进去送命。
奈何绿裙女子已然拉过二人迈入。
绿裙女子说着不知发簪遗落何处,脚步却是半丝迟钝都没有,在御花园中走的轻车熟路,更是目的地明确,直往长明宫的方向而去。
夏浅卿在后慢悠悠跟着,有一搭没一搭捏着篮子中的花瓣。
只闻绿裙女子突然惊呼一声。
夏浅卿抬目。
入眼便是长明宫前的亭子中,男子一袭绛红长袍欹靠在栏杆上。
男子背对而卧,看不见面庞,只能瞧见锦袍披肩,衣衫松散,搭在梨木栏杆上的指骨白皙如玉,像是大梦初醒刚刚更衣,又像是宽衣欲解等待主人归来的……男宠。
夏浅卿却是眉心突突一跳。
绿裙女子已然冲上前去:“大胆!哪里来的男人!竟敢私入后宫!你可知……”
戛然而止。
亭中之人微微侧过脸。
长眉若霞,唇不点胭脂而红,姿容端华绮丽,长睫微抬之际,即使眸光浮沉间淡漠冷寂,仍旧恍若有星辰映彻其中。
绿裙女子瞬间面色惨白,“噗通”一声直直跪下,唇角抖了抖,小声见礼。
“陛下……”
夏浅卿瞧了眼亭子之外,有一男一女瘫倒在地,男子一身袍子欲穿未穿,胸口大露不说,双脚更是赤着,女子却是做宫女打扮,两人俱是……了无声息。
早已殒命多时。
夏浅卿随意打量了眼。
一面心道这男子腰腰腿腿哪里长得也不如慕容溯,面容更是悬若霄壤,就这样还污蔑她背着慕容溯“偷男人”,岂不是玷污她的眼光。一面望着那宫女,在脑中迅速翻找记忆。
这宫女……好像是吏部侍郎送进来的。
夏浅卿瞧了眼绿裙女子。
吏部侍郎的千金啊。
这位千金小姐自然瞧出,不论是自己的放在宫中的眼线还是偷偷送进来的男人,都早已暴露,咬了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竟是“噗通”一声跪在慕容溯面前,指向那早已殒命的衣着暴露男子。
“陛、陛下!宫闱之中,尤其是后宫之内,怎会出现如此……如此打扮的陌生男子!莫非娘娘,娘娘她、她……”
之后的话欲言又止,然而意味已然不言而明。
夏浅卿抬目望天。
“是啊。”慕容溯出乎意料地应了一声,猝然抬手拉过转身欲走的夏浅卿,一把将她拽到自己怀中,而后抬手轻轻拨开她的碎发,在她鬓上落下一吻。
他低目缱绻凝视着夏浅卿,却是对着绿裙女子三人开口。
“这般隐晦的事宜都被你们发现,为了保护朕的卿卿,朕是不是最好杀了你们,以免他日之后,走漏消息,给朕的好卿卿……多添烦忧?”
绿裙女子:“!”
夏浅卿:“……”这个昏君!
“来人。”慕容溯风轻云淡,“都拖下去,杀无赦。”
夏浅卿猛地拧了下他的腰。
“看来仅仅取了性命,难解卿卿怒意。”慕容溯笑言,又在她颊上落下一吻,“那便凌迟,也好以儆效尤。”
眼看着侍卫上前便要拉走她们,那名从始至终瑟缩着身子眼看就要吓着哭出来的黄裙女子,抖着如同筛糠一般的身子,含泪上前一步,对着慕容溯猛地跪下,重重叩首。
“陛……陛下,臣女有一法,能让娘娘至死不渝爱上您!”她啜泣道,“还请陛下……陛下高抬贵手,饶过我们的大不敬之罪!”
帝后不和,尤其是后对帝无意,在朝堂之上,早已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但都知慕容溯的脾气,从始至终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