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没有用不着强求,只要看开了,这没什么重要的。他可以不需要父母来爱他。
时盈胸口起伏得厉害,眼泪擦干了也还有痕迹留在脸上,身后黎洲倒了杯水递过来,又拿了纸巾给她擦眼泪。
“至于气成这样?比我还气一一"黎洲竞然在笑,看她变成个小花猫脸,纸巾从她眼角擦到下巴,故意道,“还是给自己发泄不满呢?”时盈被他说得抬头瞪他一眼。
什么给自己发泄不满啊,她说了她没有没有就是没有!她从来不计较这些,她生气是因为心疼他。
黎洲当然知道,就是怕她再哭鼻子,在逗她。他抬手摸摸她头,声音柔和不少:“好了,别哭了。”时盈再抬眼,见黎洲在深深盯着她看。
“我脸很脏?"时盈用手摸了摸眼泪滑过的地方,不确定地问。“不是。”黎洲低声说,“我长这么大,没想过还有人因为这个替我出气。”或者说潜台词是,他真切感受到了时盈的喜欢,这让他心情反而不错,他那一点病态的,无法见到阳光的爱也被她完全承接……他已经很满足。她有一点爱原本就够了。
她如果给他再多的爱,那些都够他再活一次。时盈跟黎洲说,让他就在她这里住下,不想待在这个小区就去她自己的那个家,反正离医院也不是很远,他上下班方便的。时盈说着,才发现黎洲受伤了。
他手臂上有一道血痕,应该是被飞过来的玻璃碎片划伤的,不深不浅的一道痕迹,中间略深处在往外冒血,时盈心瞬间提起来,她马上去找医药箱。她拉过黎洲的手,棉签沾了碘伏,从伤口旁边的皮肤慢慢擦过去。他这伤有一指长,中间有一道几毫米的小坑,像是被碎玻璃的尖刺压了下去,时盈边擦边倒吸凉气,就像这伤是在她身上一样。怎么受伤了也不说,脑子彻底是被吃药吃坏了。时盈心里骂归骂,手上动作愈轻,确定了伤口处没有碎玻璃的残留,她才谨慎地问黎洲,需不需要包扎一下。
伤口不是太深应该还不至于要缝针,但只是划伤包扎的话是不是就显得太小题大做,但也没关系一一她上次受伤,家里还留下不少纱布和绷带,可以包。黎洲笑,抬了抬手起来,反问她:“你觉得至于吗?”“你是医生,医生的手很重要的。"时盈认真说,“该包就要包,没有至不至于。”
“医生的手重要,漫画家的手就不重要了?“黎洲自己拿纱布盖在上面,用医用胶胶住。
“这没什么,晚上就好了。”
时盈不放心地盯着他手臂,目光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地扫,好像多看两眼就能把他手看出一朵花来一样。
黎洲还怕她看不完全,特地抬起手给她看。时盈轻轻在他手背上打了一下。
让他不要不当回事。
黎洲低头笑了声。
时盈让黎洲把行李带上,先去她那里住,虽然地方是小了,但不妨碍暂时住一住,先住着,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黎洲"嗯"了声,应道:“听你的。”
即使昨天晚上暂时收了一下,她那点地方再放个人的东西进来还是略显局促,时盈把衣柜硬是腾了三分之一的空间出来。只能腾出来这么多,再多真的就不行了,她自己的衣服也很多,新的没摘吊牌的都还有不少呢。
时盈在后悔,当初租的时候就应该选个大一点的,起码八九十平那样,不要因为一个人住太大地方害怕就选个这么小的一一转个身都挤。幸好黎洲东西也不是很多。
他去洗澡,时盈还忍不住嘱咐他,要小心手上的伤口,别碰水了。黎洲抬了下手:“再小心点都愈合了。”
时盈板起脸:“让你小心点就小心点一一你平时教训我都这么说。”心脏有股温暖的水流淌过来,黎洲低低应了声,进了浴室。不到五分钟。
浴室里水声停下,时盈听见黎洲在喊她,她放下手机,凑到门口问:“是沐浴露用完了吗?”
家里好久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