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苟全?
她有心去打听一下,可村野离得太远,还要沿水而绕,有些耽误时间,便只能作罢,
待马儿吃好,一人一马再次上路。
沿着山麓狂奔大半日,日头高升又缓慢低落,颢珍珠几乎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再也撑不住,只能停下来,等马儿去吃草。她无力下马,索性连找野菜果腹都省了,抱着马头闭目休憩。
待马儿吃好,她也无力再夹马腹狂奔,任由同样疲惫的马儿深一脚浅一脚地慢悠悠往前走,眼前的景象因为困顿渐渐模糊,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意识再次回笼时,一排漆黑的身影突然闯入视线里,颢珍珠猛地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待到看清楚时,心脏骤然停跳一拍。是黑甲兵!
他竟这么快就追了上来!
她慌忙调转马头往回跑,暮色四合,天色即将暗下来,颢珍珠突然看见远处升起炊烟,她用力眨眨眼睛辨别,这不是她晨起时看到的那个小村庄吗?她骇然反应过来,猛地低头看向马儿:“是你是不是?你带我原路返回了?”
它闻声,极其灵性地垂下头,左右脚间次抬起,不自在地倒腾了一会。忽然身后响起一声嘹亮的口哨声,它当即回转马头,做小伏低地朝着黑甲兵走去。眼前那一排械甲齐备的黑甲兵突然向两侧排开,露出后面闲适负手而立的人,他光着头,未戴面具,一身大红色衣袍,与这日暮将近的荒草野地格格不入。此刻正微微抬眼,下颌线紧绷,好整以暇地睨着她,如同打量一只永远也不出罗网的小雀。
他是虚云。
颢珍珠想起沈瑶说,虚云发怒时,亲手屠杀了张曲川等十几人,手段狠辣相比谢烬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害怕地心口狂跳,昨晚她故意灌醉他,夺马离开,想必已经惹怒他。
她下意识勒进缰绳想要跑,可马儿像是钉进地面般一动不动,她拍打着马腹,惊声催它:“走啊!快走!”
马儿见到真正的主人,彻底背叛了她,只剩下对前方之人的臣服,甚至讨好般朝他甩了甩头。
余光里,虚云已缓步走来,一步一步,越发近了。颢珍珠怕得手脚发软,慌忙丢开缰绳跳下马,踉跄着僵硬的双腿往后跑,前方赫然出现一排黑甲兵堵住去路,她身体一僵,栽倒下去。虚云已行至身后,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颢珍珠哆嗦着往后退:“虚、虚云法师,我只是思家心切,并不是有意不与你道别,你..”他舌尖抵着上颚轻笑一声,怒极阴沉极:“怎么?就这么想他?”黑沉的眼底仿佛淬着冰,瞬间将她从头浇到脚心。不是虚云,他是谢烬。
颢珍珠抖得越发厉害,脊背上冷汗淋漓:“不不,我不是想他,是你的装束模样,像他….
他似是恍然般点点头:“原是我的错,竞忘了装扮,这才叫小珍珠认错了。”
“还是他试出了这个好法子,才使我如此轻松地夺回身体。“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惨白的脸,接过黑甲兵递来的面具,慢悠悠戴在脸上,“现下,可认得我是谁了?″
颢珍珠死死抓着地上的草根,艰难道:“认、认得了。”他蹲下来,俯身靠近她,慢条斯理地开口:“我的小雀儿,飞了几日几夜,该回家了。”
谢烬是来抓她的,他又要将她关进暗无天日的地宫里,关进毫无尊严的笼子里,她害怕得眼泪汹涌,蹬着脚跟往后退。他猛地抓住她的脚踝:“还没跑够?“他的目光扫过她惊恐狼狈的脸,声音阴冷不容置疑,“小骗子,不是说天下男女的最终之路都是成亲吗?我今日便来娶你。”
话音将落,远处农家小道上忽然响起热烈的喜乐声,一众汉子敲敲打打抬着大红花轿而来,在这寂静的旷野中,不仅没有任何喜色,反而越发可怖。他的手沿着她战栗的脚踝往上,顺着腿,一直抚上腰际,将哭着要跑的人紧紧按在怀里:“世人都说昏嫁暮娶,吉时已到,别误了我们的好时辰。”腥红的喜轿沿着小路慢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