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她鸦黑的睫毛一颤一颤的,良久,他说:
“从前没看出来,你如此聪明。”
沈璃书神色一怔,抬头撞进李珣那双世事洞察的眼:“王爷......”
这一场戏不算高明,李珣自小长在宫中,何种手段没见过,这样一场几乎是明面上的斗争是不可能瞒过他的。
沈璃书咬了咬唇:“那王爷可会怪我?”
会怪她吗?后院女子本就艰难,何况她位低又家世不显,左右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今日若不是他恰好在正院,这件事也许处理完了才会传来他的耳边。
况且,云氏是太子所赏,放在院子里相当于放了一个太子眼线,今日正好,给了李珣一个正当理由将云氏处理掉。
“我若是怪你,今日被罚的可就不是云氏。”
后院之事虽交由王妃打理,可这终究是王府,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只要他想。
换言之,沈璃书前些日子遭遇的那些,他都知道。
少女听他这话,眼里的惴惴不安散去,眼神明亮一分,“多谢王爷。”
“走吧,天热,去你院子里吃一份元子。”
“可,今日妾身院子里可没提前跟膳房说,不一定能吃的到呢?”
李珣今日心情还可,乜她一眼,笑斥道:“那膳房当差的,大可以都卷铺盖走人了。”
沈璃书读懂他的言下之意,意外眨了眨眼,“是,妾身回去便吩咐。”
这一次,那碗冰雪冷元子不再无人问津。
用完午膳,李珣回去前院处理公务,临走时,看了眼身后送他的人:
“本王晚些时候再过来。”
沈璃书眼里当即露出惊喜的情绪,随后像是反应过来,又慢慢被羞赧占据:“是,那妾身等您。”
李珣多看她一眼,随即抬步离开。
王爷一走,桃溪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主子,王爷说,他今晚过来!”
沈璃书神色淡淡,方才的惊喜与羞赧仿佛是错觉,“我听清了的。”
桃溪雀跃:“总算轮上咱们琉璃苑扬眉吐气了,奴婢一想起今日云侍妾那副模样就开心,凭她也敢欺辱咱们。”
“现下咱们也有了王爷的恩宠,凭谁也不敢再轻看咱们琉璃苑了。”
桃溪心直口快,在自己院子里想说什么便是什么,但沈璃书还是轻斥:“慎言。”
阿紫在一旁脸上也带了笑意,“桃溪说的没错,今日算是一个好的开端,不过往后咱们还得谨慎行事。”
这后院里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云氏能比拟的。
“阿紫所言极是,往后我们还得谨慎,不过记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能在这后院中有一立足之地,便也足够。”
“行了,你们快去准备去吧。”
“阿紫,”沈璃书轻声吩咐,“去请了白府医来,我膝盖有些不适,请她来诊治。”
阿紫请安未曾跟去,不知具体发生何事,“奴婢可否先瞧一瞧,方便跟府医描述情况。”
裙摆被素手撩起,那原本冷白如玉的膝盖上,青紫一片。阿紫惊呼出声:“主子您......”
伤的如此严重,还从正院走回来,又陪王爷用膳,愣是半点声响都没发出。
“无妨,去吧,记得,只要白府医,若是别人,便直接拿了药回来就好。”
白府医是医女,阿紫能理解,女子总归是方便些。
阿紫脚程快,不到半个时辰,便将人请来了琉璃苑。
白墨云行礼:“给沈主子请安。”
上次见,还是叫沈姑娘。
沈璃书笑说:“不必如此见外。”她抬眸,屏退桃溪与阿紫,“往日身体上有不舒坦,多亏了白府医的照料。”
都是老熟人了,“沈主子客气了,都是我分内之事。”
白墨云看了看她膝盖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