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六十七局
我想起念小学的时候,有一次父母因为工作问题吵架。半夜,我照例假装睡着没有听见,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趴在房间窗台上。对面周助的房间没有开灯,深色窗帘留了半人宽的缝隙。可惜夜色太暗,头顶月光模糊不清,凭我双眼5.0的绝佳视力也难以看清里面的情景。
我绝对没有要偷窥周助可爱睡脸的意思。
要偷窥也是光明正大地偷窥。
“空纯,还没睡吗?”
就在我有一个没一个数着夜空看不见的星星时,本该睡着的周助走到窗台边,推开窗户。
借着洒落下来的月光,我看见周助穿着浅色条纹睡衣,大概是中途醒来的缘故,耳后一小撮头发软乎乎地翘起来。
或许是我毫不拐弯抹角的目光让周助想忽视都难。周助很快发现他耳后翘起的那撮头发,不带半点犹豫地用手指抚平。我故意表现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周助仿佛毫无察觉,笑眯眯地问我:“睡不着吗?”用稍微夸张点的说法,周助家和我家仅有一墙之隔,好在两栋建筑的隔音效果极佳。
通常情况下,不用担心被周助家听到我家那本难念的经。我继续没骨头似的趴在窗台上,说话的口气却相当一本正经。“我在思考关于整个宇宙的终极奥秘。”
周助倒是不觉得我在胡说八道,饶有兴趣地顺着我的话题问:“空纯思考到哪一步了?”
我对上周助的眼神,那双冰蓝色眼眸在昏暗夜色里也显得深邃清亮。“周助,将来我们也会吵架吗?”
话题好像突然跨越到火星另一面,周助却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神情。他用手指捏着下巴,看起来在认真思索这个问题。我眨巴眼睛盯着周助,好一会儿才听到他带有笑意的声音:“说不定哦。”
我不敢置信地拖长尾音"啊一一"了一声。周助单手撑着侧脸,无论是轻松闲适的表情还是语气,都和说话内容形成鲜明对比。
“嗯,虽然很难想象和空纯吵架的情形,我确实也不能保证,以后不会和空纯吵架。”
我瘪了瘪嘴,整个人像是一条半死不活的搁浅的鱼。“不要哇,和周助吵架什么的,饶了我吧。”周助看着我满脸"我不理解你为啥不理解你要理解真不理解"心肌梗塞的表情。
“空纯很担心,我们会吵架吗?”
我有气无力地点头,“我是不是太幼稚了?也许两个人长时间待在一起,本来就无法避免冲突。”
“可我觉得,总是争吵的两个人,看上去都好累啊。”周助似乎还要说些什么,我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恨不得双手合十向神明许愿。
“真希望,我和周助一辈子都不会吵架。”大概也看出我的逃避心理,周助轻声安慰我:“空纯,没事的,不用担心。”
“天呐,海堂学长脸上全都是血…”
“伤口看起来好严重,得赶紧处理才行啊!”“海堂!过来包扎!”
“这样就可以了。”
周围是稍显混乱的场景,可能是双眼被周助用手掌蒙住的缘故,我的听觉变得格外敏锐。
我回过神来,深呼吸一口气,抬手握住周助的手腕。周助动作微顿,我将他的手掌从眼前移开,目光径直看向不远处的球场。海堂君额角撞到网柱受伤,左半张脸全是触目惊心的血痕,就连正选队员制服上都有残留的血迹。
然而,他却没有要处理伤口的打算,捡起地上的头巾随意绑在额头。即使做好所有心理准备,亲眼看到这一幕,我还是体会到一种浑身力气都被抽走的感觉。
我握着周助手腕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好像这样就能掩饰指尖不受控制的颤栗。
我自言自语:“就算运气再差,也不能差到这种地步吧。”“难不成,打网球的个性固执的家伙,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我撞上了?”周助任由我握着他的手腕,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