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的慌乱,久久未言,“抱歉,是我考虑不全。”
“只是我这里有两封信,可以帮我寄一下吗?”王吉见她似乎放弃了出门的打算,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大人给他们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出这道院门,万一出了事情,他们谁也担待不起。“自然可以。"王吉道,“待小姐写完后,我立刻派人寄出去。”只要千万别想着出去。
铺纸研墨,婉儿执起狼毫,沾满墨汁的笔尖刚吻上薄纸,她忽然就愣住了。“就像你执笔那般。”
她脑海中忽地就响起了这句话,那晚,谢之霁这样教她。在那个狂风骤雨的暴雨夜,在那个沉黑幽闭、只余暖昧喘息和雨声的马车内,谢之霁居然那么冷静地对她这样说道。婉儿下意识看着手中的笔,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由得深想:那个时候,谢之霁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这不合常理,因为以执笔的姿势根本握不住。执笔……确实,她的执笔姿势一直都不标准,虽然幼时是谢之霁亲手教她执的笔,但她那时候手掌太小,用的都是谢之霁的笔,所以根本拿不住。于是,她便暗中偷了一些懒,待日后正式执笔时,才发现习惯已经纠正不了了。
当时,这还让谢之霁十分气恼。
可……她执笔的姿势只是会让她中指的指尖内侧多了一层笔茧,和那晚的情况又有什么关系?
想了半响,也没什么头绪,婉儿轻叹一声,久久未落笔,墨水已经将纸张弄脏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脑子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都清除掉,凝神落墨。一共有两封,一封寄去长宁县,为母亲报上平安,请她保重身体;一封寄去忠勇侯府,告诉淼淼安心等她。
犹豫了片刻,婉儿还是缓缓写下第三封。这一封夹在寄给淼淼的信封中,是给沈曦和的。她已经在谢之霁那里看过上册的书稿,接下来就是出版的事宜,请他等她回去再作商议。
婉儿将封好的信交给王吉,随口问道:“还有几日才能回上京?”王吉:“这个我也不知,一切听大人的。”婉儿点点头,“多谢。”
她看着屋外黑沉沉的雨夜,四处都是淅淅沥沥的声响,已经过了晚膳的时间,谢之霁今夜怕是又不会回来了。
她眼里闪过一丝郁气。
果然,谢之霁此前说的第二阶段解毒的事情,是假的。骗子!
交给王吉的那三封信,不过半个时辰,便摆在了谢之霁的桌上。谢之霁面无表情地拆开看完,一言不发。
王吉不安地瞧了瞧一旁的黎平,黎平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实际上,黎平也不知道最近这两人是怎么了。他那晚护送太子遗体去渡口,不放心又送了一截,等忙完回来时,已是第二天了。自那以后,谢之霁便开始不对劲了,不仅不回去住,还把那小姑娘暗中关起来,不管他怎么旁敲侧击,也问不出来。这可比往日吵架要严重多了。
阴雨蒙蒙的天,廊檐里挂着的灯火,氤氲着暖暖的一圈光晕。谢之霁将信重新封好,淡淡道:“按照她的要求去寄信。”王吉默默地取过,脑海中闪过婉儿孤寂冷清的身影,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道:
“燕姑娘今日兴致不高,不仅没像往常那般读书,还想出门走一走,要不要我……”
谢之霁瞥他一眼,淡淡的,凉凉的,裹挟着压迫和威严,像是在一瞬间就洞察了他心底的一切。
王吉猛地意识到什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属下不敢。”
心底刚生出的那抹情愫,被谢之霁无情碾压得粉碎。黎平见状,无奈地摇摇头,靠着窗户随手拿起一个青果啃了下去,不料酸的他纰牙咧嘴。
少年人青涩,又是知慕少艾的年纪,更何况他们面对的还是婉儿那般年轻貌美的少女。
谢之霁冷冷道:“去寄信。”
黎平望着窗外雨中那个慌乱的背影,挑了挑眉,“看看你把人家吓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