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母的,而是有一位好心人在帮我们。”谢之霁一顿,“好心人?”
婉儿将最后一口桂花藕粉羹喝掉,满足地舔了舔唇上的糖霜。“嗯,我们家到长宁县之后,每隔一段时期家门前的花盆里就会长出来一袋银子。”
“一开始也不多,几两、十几两的,后来便越来越多了,父亲查了好多年,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
“也多亏了他,我们家才能在那段时期撑住,后来钱多用不完,父亲便将这笔钱用于赈灾救民,说是为那位好心人积阴德,希望他万事如意,长命百岁。谢之霁看着她,又转头看着窗外的喧闹的街市,悠悠道:“长命百岁…你就没想过对方是别有所图?”
婉儿一愣,没想到谢之霁会这么问,她也从没有这么想过。“应该不会吧…婉儿有些迟疑,“前段时期父亲逝世,这位好心人还送了一百两,再说我们家什么都没有,他能图什么呢?”谢之霁回眸,定定地看着她,不言自明。
婉儿不解地看着谢之霁,许久才明白他的意思,心里不由觉得谢之霁莫名其妙。
“表兄多虑了吧,这位好心人初次赠送银两的时候,我不过五六岁,他绝不可能对我有所图谋的。”
谢之霁淡淡地移开视线,“难说,如果他有一天突然出现,挟恩图报让你以身相许,你该如何?”
婉儿难言地看着谢之霁。
这人今天是怎么了,会问她这些事情,而且……他好像对自己的婚姻大事很关心。
可既然谢之霁这么问了,婉儿也不想敷衍他,她垂眸沉吟许久,认真道:“若真有那么一天,既是对方所求,那我想我会嫁给他的。”谢之霁一顿,眼神微讶。
婉儿以为他不解,便接着道:“家父俸禄不高,家母身体抱恙,这些年来多亏了那位好心人的救济,我们家才能勉强度日。”“父亲去后,家母悲伤过度以致生命垂危,急需用钱,也是多亏了那位好心人送的一百两礼金,方才保住母亲性命。”就在她在上京与谢英才周旋时,母亲的药材已见底,那份不知从何而来的晚到礼金,成了家里唯一的救命稻草。
婉儿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所以,若是那位好心人要我以身相许,我也心甘情愿。“婉儿看着谢之霁,眼神真挚而赤诚。
谢之霁挑眉:“若他垂垂老矣?”
婉儿:……我嫁。”
谢之霁浅笑:"若他面貌丑陋?”
婉儿:“……我也嫁,无论他什么样。”
在为父亲平冤之后,在让母亲和外祖母相见之后。谢之霁缓缓勾起嘴角,淡淡道:“燕小姐果真是极重情意之人,我记下了。”
婉儿一怔,他记下了?
他记下做什么?这和他又没有关系。
婉儿心心有不解,正想多问问,门外便咚咚响起了敲门声,急躁而猛烈。谢之霁示意她别担心,起身开了门。
门外,莫红一脸怒色,指着谢之霁骂道:“喂,你小子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船主让所有人离开!”
“我们都说了是去治疗疫病的,你到底想干什么!若是疫病范围扩大,你小子能担得下这个责吗?!”
她吼得厉害,路过的人不禁侧目。
婉儿上前站在谢之霁旁边,低声劝道:“红姐,你先进来说。”莫红轻哼,瞪了谢之霁一眼:“我倒要看看你能耍什么花样!”婉儿看了一眼谢之霁,谢之霁点点头,而后径自走到了窗边。“我夫君是朝廷命官,圣上派来赈灾的钦差。”“什么?!”
婉儿耐心解释了半天,莫红才勉强理解了谢之霁的身份,她虽在江湖闯荡,但从未了解庙堂之事。
莫红看着谢之霁清瘦的身影,挑眉质疑道:“我相信婉儿妹妹的话,可你小子这么年轻,今年不过二十吧,怎么可能是朝廷派来赈灾的钦差?!你怕不是就用这套说辞哄骗婉儿妹妹的吧!”
婉儿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