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往常那个清清冷冷的谢之霁。倏地,他停了下来。
谢之霁垂眸望着她,"唤我。”
婉儿一脸懵懂地望着他,唤他?唤什么?
她张了张嘴,似乎就要说出来了,可话到嘴边,却偏过了头。下巴被狠厉地抬了起来,婉儿只能被迫对上谢之霁带着怒气凉意的眸子。谢之霁:“唤我,就像刚刚那样。”
婉儿茫然地看着谢之霁,张了张嘴,可就是说不出来。倏地,他凶猛地一撞,婉儿咬住了唇,不禁鸣咽了一声。“夫、夫君。”
霎时,梦境分崩离析,所有的碎片化为乌有,眼前那个凶狠如狼的谢之霁消散在夜空中。
婉儿猛地睁开眼,比意识更先回归的,是她胃里的烧灼感。婉儿压着一波又一波的恶心,撑着身子往窗户走,一趴在窗户上,就忍不住吐了出来。
窗外已经黑透了,谢之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婉儿吐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舒服了些。
耳边只有悠悠的水浪声,婉儿无力地趴在窗户上,不由想起了那个梦。那个…是假的吧?
婉儿头痛地用头砸窗棱,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既羞愧又懊恼,她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呢,以后她还怎么面对谢之霁啊!或许是砸得狠了,她忍不住又想吐了,她难受地按住胸口,不由起疑。她自幼在长宁县长大,从未坐过船,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晕船,谢之霁却一开始就为她去找缓解晕船的药,像是一早就知道她会晕船。可他是怎么知道的?谢之霁虽能运筹帷幄,但也没办法未卜先知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似乎已经到了晚膳的时间,婉儿鼻尖都能嗅到空中飘散的饭菜香。可此时,这味道却只想让她吐。
婉儿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又吐了起来,苦胆都快被吐出来了。忽地,房门被人打开了,外面的声音传了进来。“云老弟,还真是巧啊,我刚好就住你隔壁呢!”“回见。“谢之霁冷淡道。
他一推开门,见婉儿趴在窗边,便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拍她的后背。刚刚说话的那陌生男子见状,也进了门,蹙眉道:“这是怎么了?”婉儿抿了口谢之霁递来的茶,吐得浑身无力,只能靠在谢之霁的身上,强撑着问:
“这位是……
那男子莫约二十多岁,穿着一身白布衫,头上戴了顶黑色小方帽,面庞白净,眼神纯真,一副读书人的模样。
“我啊,我叫莫白,是个大夫。”
莫白一脸惊艳地看着婉儿,“姑娘,你长得可真漂亮,就跟书里面写的仙女儿一样,啊不,你比她们还漂亮。”
婉儿:……”
谢之霁脸色一冷,对这位半道上强行搭讪的不速之客下了驱逐令,“莫兄,拙荆身体不适,不便招待,请回吧。”莫白面不改色,似乎完全没听出谢之霁赶人的意思,只是看着婉儿,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姑娘嫁人了啊,实在是太可惜了。”
看着婉儿脸色苍白,他又自顾自道:“姑娘刚刚吐得这么厉害,可有哪里不适?恰好我是个大夫,不妨我为你诊一诊脉?”婉儿尴尬地偏头,谢之霁用力将人搂进怀里,声音更冷了。“拙荆怀有身孕,不劳烦莫兄了。”
婉儿心里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谢之霁。
有孕?
她哪里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