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吗,直接跳了就行了呗。
大不了不就是死吗,不就一条命吗。
不跳?
不跳就不用犯癔症了,该干啥干啥。
“你和家里最近怎么样?”
“我和家里啊……”陈素娜沉默了。
陈素娜过年没回家。
虽然家里一直催她回去,又是打电话又是打视频,说不管在外面混得怎么样都要回家过年巴拉巴拉。
但陈素娜年前那会产生了强烈的抗拒心理。
她知道妈妈就这样,总是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什么无论混得怎么样都要回家这种话听着很漂亮,但真的回到家里肯定不是那么回事儿。
回到家里陈素娜无非要面临两个问题。
第一,相亲。
第二,被劝说把工作辞掉回家。
刚开始可能好声好气地跟她说说,但说了两三次陈素娜如果不同意,那就会换一张面孔,开始强硬的逼着她去。
最经典的莫过于‘你把我逼死就好了’,以死相逼。
陈素娜已经听到过无数次这样的话,她觉得老妈应该不会被自己逼死,但自己哪一天有可能真的会跳了。
这些话陈素娜肯定不能跟苏澄说,她怕给苏澄带来负面情绪,所以就轻描淡写地讲了一下自己不回家的理由。
“我妈肯定让我回老家工作,所以我干脆就不回去了。”
“她说她托关系给我在厂子里找了个工作,让我回去看看,觉得合适的话就把京州的工作给辞了。”
苏澄:???
“小陈,你别嫌我说话难听哈。”
“你妈能认识啥人?怎么进厂还得托关系找找人啊?”
“嗯……”
相当符合苏澄对中年农村妇女的认识。
她们觉得自己可懂了,可知道人情世故怎么处理了,无论干个什么事儿都要托关系走后门。
实际上世界根本不是她们想象的那样。
苏澄觉得小陈的妈妈甚至还在‘中年农村妇女’这个群体的标准线之下。
因为一般来说,她们还会把‘辛辛苦苦供你读大学’挂在嘴边,是不会让小陈进厂的,更多的会逼她考个小县城编制岗。
因为这样她脸上才有面子,才好找对象。
进厂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厂里啥工作?总不能是流水线吧……别人站着干流水线,你能坐个板凳?”
在苏澄眼里,可能她们的人情真的就这么点价值。
“噗嗤~”
“哪儿可能是流水线啊,我妈说的是让我坐办公室吹空调。”
也对。
谁让大学生下流水线啊,同辈的妇女们不得笑话死她。
坐办公室吹着空调喝茶叶水儿才是好工作捏!
陈素娜在京过年的那段时间心里很糟糕。
因为她刷到的新闻、热点以及大家讨论的都是春运、抢车票、高速堵车、回到家以后各种信息入侵。
这原本都是新闻乐子,但陈素娜完全看不了这方面的信息,越看心情越郁闷,甚至懊悔自己是个不孝女,过年竟然都不回家。
可是一回家就会被家里人上压力,无论她们刚开始说话有多好听,最后都是闹翻收场,自己都没有哭老妈可能先哭了而且哭天喊地要上吊的那种。
陈素娜后来干脆就不看手机,不摄入这方面的信息了,就加班工作,留守在公司沉浸式上班,这能让她暂时忘掉这些事情。
过完年复工以后,有一些同事闷闷不乐的向她们吐槽自己的爸妈,一聊起来就是这这那那然后扬言今后过年能不回家就不回家了。
陈素娜知道自己这样想不对,但她听到这些话以后心里稍稍有一些慰藉,原来不只是她一个人不想回家,还是有人跟她同频共感的。
“没事儿小陈,你不用自责,这有啥好自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