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这是明令告诫她不可擅入,与她划分界限。
刚要开口应下,他便又说:“我以后会回家住的,你不必找人在衙内劝我了。”
闻声怔忪,不过一瞬,瑜安便想明白了。
应该是她爹褚行简在他面前开口了,叫他误以为是她背后撺掇的。
一对上下属岳婿,在订下婚约后便一步高升,进了别人一辈子想到不敢想的内阁,事情传开之后,难免有些风言风语,连她都听过纪景和是靠着岳丈才进内阁的小话。
她就知,这种事不该她爹掺和进来,一掺和就变味了。
瑜安道了声“好”,便自己收拾去了。
安置后漆黑一片,明明彼此就在眼前,却感知不到一丝亲近,更无一人愿意打破缄默。哪怕一块被子被扯他们扯着两端,中间空隙有冷风窜入,也不打算多说半句。
*
翌日晨省缘着纪景和的缘故,沈秋兰也对瑜安多了些好眼,日常过问两句后,便放他们离开了。
瑜安回了半亩院,纪景和则是径直出了晚芳院,去了书房。
不过多久,正遇上管事拿着账簿前来上报。
“少爷,您要瞧的账簿拿来了。”
纪家历经几代官爵,家中田产店铺遍布京城,族内开支借贷,账务繁多。
自纪景和除官后,正式成了家中之主,理应按时核实查阅家中账务,奈何公务缠身,分不出精力再来管辖府宅事务,便一直交由晚芳院管辖。
他在纪府干活多年,还是头次见纪景和主动提出要查账。
纪景和:“近来账务都是少夫人过手的?”
管事:“少夫人初来乍到,对府上事务不清楚,应当只是核账而已,其余事情还是要靠老夫人。”
坐在上首之人淡淡“嗯”了一声,不过几瞬,脸色便渐渐沉下,看着手中的账簿拧起眉头来。
“上月既无节令,又无宴席,府内开支为何高出这般多?”
管事汗颜:“少爷在外不知,夫人怕少夫人住不习惯,便叫家中下人好好收拾了院子一番,再加上少夫人近来在筹备夫人生辰宴,一来二去这花销也就多了。”
纪景和随手合上账簿,带着几分压抑住的不耐语气道:“生辰宴的事,老夫人可知?”
“只知老夫人将此事交给了夫人,但并未听说有任何过问,应该是不知的。”
每月府内开支收入皆有定例,若有宴席祭祀,另当别论,可每年节日固定就是那些,能有什么差别,分明就是挥霍惯了,连带着将劣习也一起嫁了过来。
纪景和:“依我令,宴会开支缩减一半,若有不服,叫她直接来问我。”
此话口气,不妨说是对下人说的般,也正是清楚纪景和口中的“她”是谁,管事才愣了一愣。
夫妻二人,只能说关系奇差,不然也不该如此。
既明主子意思,便也不敢多待,应下后拿着账簿便离开了。
圣上挂念着纪景和新婚连续一月未归家的事情,自事务稍有减少时,便给他三天休沐回家。但于纪景和来说,只不过是把公务搬回家中处理罢了。
事情一多,连带着早午饭也只能在书房用,午后,张言澈登门时,纪景和桌上的饭菜也才将将撤下去。
纪景和:“账册查得怎么样了?”
这事早该坐在一起商议的,可惜内阁连轴忙了一月,便只能趁着休沐的日子才谈上一谈。张言澈不比纪景和还有休沐,他这个孤家寡人还得是请了半日假才溜出来的,身上还穿着绛紫官服。
进门瞧本该新婚燕尔的人脸上毫无喜悦,他不由心里叹气。
张言澈寻了一处坐下,端茶道:“前几日我亲自去了趟户部,借口核查地方赋税亏空,查找了三品以上所有京官与地方官员的往来文书,并未找出任何遗漏,但唯一奇怪的是,褚阁老通往滁州的文书,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