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蚊蚋,我应提前备上些驱虫的香包,”谢璟尽量凝神,不去乱想,“别挠,仔细伤着自己。我差人去取药。”
“……我没怪你,”谈思琅轻声道,“我们出府的时候,你也没想过要带我去湖畔呀。”
是因为后来看她不开心,才有了这一出。
况且方才在湖岸,她很是欢喜,不至于此时又不分青红皂白地去责怪谢璟。
谢璟正要开口,却见青阳拿着一小盒药膏,急匆匆地赶回寝屋。
“给我罢,”谢璟颇为自然地对着青阳伸出手,“我来帮夫人涂。”
青阳一愣,求助似地看向谈思琅。
谢璟悠悠解释:“总归是我让夫人受了蚊蚋之困。”
谈思琅轻咬下唇。
罢了罢了,反正今晚,还要那什么……
涂药就涂药罢。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不想再煎熬一日了。
未等谈思琅答话,谢璟已从青阳手中接过那盒药膏,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退下罢,这里有我就行。”
他俯身半跪在谈思琅身前,额头不经意地碰到了谈思琅的膝盖。
谈思琅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
谢璟没有抬头看她,只是很认真地用右手食指取了些冰冰凉凉的药膏。
他伸出左手握住谈思琅的脚踝,轻轻按了按。
就像大婚那日,为她除去鞋袜时那般。
谈思琅低声说了句什么。
“怎么了?”
“没事……”
谢璟手指间濡湿的热意混着膏药的凉意一起落在谈思琅的小腿,烧起一片独属于春天的湿气。
两重呼吸在此间凝成迷迷蒙蒙的旖旎的绯红。
谈思琅攥着锦绣裀的边缘,劝慰自己冷静些。
还没做什么呢。
只是涂药而已。
他们已经是夫妻了,这些算不得什么的。
只是谢璟人好而已。
这是好事。
谢璟的动作既轻且柔,惹得谈思琅有些迷迷瞪瞪的。
她含含糊糊地问:“好了吗?”
“尚还有一点。”谢璟语气平缓。
谈思琅扭了扭身子,小腿也跟着动了动。
细腻的肌肤蹭着谢璟的手指。
谢璟沉声道:“就快了。”
“哦……”谈思琅答。
她没有催他,只是一直被他握着脚踝,有些麻。
却也说不上是哪里麻。
其实谈思琅的小腿上也就两处红肿,谢璟再怎么拖延,也不过小半刻钟的时间。
他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可还有别处被咬了?”
“没有。”谈思琅盯着被高高挂起的茜色纱帐。
她知道,纱帐上绣了并蒂的莲花。
不过此时,她只能看清半片花瓣。
“当真没有了?”谢璟语气平淡,似乎只是在担心谈思琅。
“真的没有了。”
谢璟道:“那便歇下罢,今日耽搁许久,已经很晚了。”
“哦……”谈思琅揪着寝衣,想要开口说自己纠结了大半日的事情。
可是方才那股麻意似乎窜到了她的唇边。
谢璟将悬着的纱帐放下。
烛光被挡在纱帐之外,床榻间又暗了下来。
二人并排躺下。
谈思琅耳畔又飘起了《惊梦》里的唱词。
她翻了个身,借着纱帐外那盏昏黄的灯,打量起谢璟的侧脸。
他的睡相很端正。
平躺,双手交握放在腹间。
就像他这个人。
“你……睡了吗?”谈思琅轻声问。
谢璟顿了顿,方才答道:“尚还没有。”
“还没有啊……”
“嗯。”
“你不困吗?”
“还好。”
谈思琅往床榻外侧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