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心,那你用膳啊。"江瞻云突然扬声道,“是朕殿里的膳食入不了你的口,还是要寻人来喂你?”
江瞻云又好气又好笑地睨过他,忽就蹙了下眉,案后一只手捂上了小腹。以前月事期间,莫说费神、发怒会累自个不适,她几乎就没感觉,骑马射猎也无妨的。
眼前浮现那片泾河!
然当下在的是这人,她就又多想起了那两颗药,撑额瞪了他好一会。薛壑听话用膳,因为喉咙之故吞咽依旧困难,一时神思都聚在此处。好半晌用完一盏小天酥,方意识到上首安静了许多。他抬头望去,见人无力地趴在案上,半挽的青丝跌在背脊,文恬正蹲在她身边哄她,似捂着她身子哪处。
脾,胃,腹……哪处都是关脏腑。
“陛下怎么了,快去传太医令。”他话才落下,人已经上了阶陛,将文恬推开,俯身在她身前。
“……合着这里没有御史,敢这样跑上来…”一阵绞痛堪堪过去,江瞻云折起眼皮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朕没事,你吃你的!”说着招来文恬,搭上她手腕,转身回去内寝。“不是,你脸都白了,这都是冷汗!"薛壑顺手抓起她层层叠叠晃荡的帔巾,往她额上擦去。
“这是四望罗锦纱,碰不得水,我……“江瞻云抓着那一节帔巾,根本来不及说话,已经被人拦腰抱起,送回了榻上,“不是,不能压在身下,会皱的1”江瞻云仰躺在榻上,脸色更白,小腹更疼,连着心脏都疼,“就这么一件了,是孤品…滚出去,滚出去!”
欲哭无泪,她砸了个软枕。<2
薛壑还欲说些什么,被文恬匆忙请了出去,正认真听她解释中,闻得里头女郎吼道,“让他用完膳,再滚进来。"1文恬讲完,薛壑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片刻,接过宫人送来的暖炉回去内寝。
江瞻云用了药,困意上来,虚阖的双眼见得一点轮廓睁开来,“快点给我捂上。”
薛壑站在她半丈处,顿了顿,走上前来。
“快点。”
薛壑在床榻坐下,将暖炉递上又收回,低着头腾出一只手握上被衾边缘,许久道,“对不起,我那会不知道,才会喂费你……"<1江瞻云咬了咬唇瓣,声音和他一样轻,“我那会知道,但我还是喂给你了。扯平了,好不好。"<1
薛壑笑了笑,掀起被子,将暖炉捂上女郎平坦的小腹。“不用,给我暖手就成。”
“文恬姑姑说是这样的。”
“但我不要这样。"江瞻云从他手中接来暖炉,“你手心也很热,用手捂更好,不会凉。”
她往里让过些。
薛壑点了点头,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动,直到她快睡着了,才慢慢控制心跳,将掌心贴上她小腹。<1
这日午后出了太阳,廊檐的雪水淅淅沥沥落下来,清晰传入他耳中,他却觉得格外安静。
静到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他静静地听着,心在跳,情在起。
不知过去多少时辰,也不知当下是何时辰,他本能地招来大长秋。1【去我府上让红缨姑姑做一锅黄牛肉粥送来,另外告知一声,今晚我不回去了。】<3
先他话出口的是江瞻云的声音。
许是文恬进来扰到了她,她揉着惺忪睡眼问,“几时了?”“申时四刻。”文恬回道。
“那还有两刻钟宫门就下钥了。“江瞻云慢慢睁开眼睛,目光一点点落在薛壑身上,“你赶紧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