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给何长宜做了一道垫肚子的小甜点。她用生鸡蛋加牛奶和面,搓成细条下锅油炸,炸好后浇上一层蜂蜜,就是本地最受欢迎的鞑靼美食恰克恰克。
由于原材料有限,维塔里耶奶奶只做了小小一碟,推到何长宜面前,示意她尝一尝。
恰克恰克看起来有点像没塑形没压扁的沙琪玛,吃起来也很像,只是口味更甜。
何长宜在火车上吃了六天六夜的速食,虽然填饱了肚子,但舌头总觉得不满足。
如果是平时,她可能会觉得恰克恰克太油也太甜,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味道刚刚好,全身的细胞都在欢呼雀跃地迎接这道热量爆炸的甜点。何长宜吃得满足地眯起了眼,像一只晒太阳的猫,就差幸福地喵上两句。特别是阿列克谢的面前只有一杯茶和半个烤苹果,这种幸福的感觉似乎变得更强烈了呢。
当着阿列克谢的面,何长宜炫耀似的捻起一条恰克恰克,用慢动作送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做作地露出一脸极致享受的表情。阿列克谢平静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囗。
但何长宜怎么看怎么觉得某些人握着茶杯的手背青筋好像贲起了呢。晚餐的主食材是何长宜带来的红烧肉罐头,维塔里耶奶奶习惯性地在锅里加了土豆洋葱圆白菜,还有蘑菇和李子干。当看到和红烧肉一起出锅的李子干时,何长宜:…行吧,入乡随俗,偶尔换换口味,尝尝大峨本地特色也挺好。如果忽略红烧肉炖李子干这种过于新奇的搭配,维塔里耶奶奶的手艺还是相当不错的。
土豆绵软,洋葱提味,圆白菜中和了红烧肉的油腻,浓稠的汤汁正好用来蘸面包。
为了照顾何长宜的中国胃,维塔里耶奶奶还特地煮了米饭,满满当当盛了一大盘,生怕她吃不饱。
何长宜非常感动,双目含泪地梗着脖子咽下这盘米。怎么讲呢,维塔里耶奶奶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最好先别出发。峨罗斯的大米和钟国的大米完全是两回事儿,老钟最便宜的粳米都比大峨的强一百倍。
虽然大峨的主食中也包括大米,但毛子舌头上的味觉细胞可能已经被西伯利亚的寒潮冻死了,和老钟食不厌精的吃货传统截然相反。如果不是因为此时是九十年代,塑料制作成本还很高,何长宜简直怀疑她吃的是传说中的塑料米。
每一粒大米都很坚|挺,和毛子一样坚韧不拔,完全是软糯香甜和入口即化的反义词。
何长宜从来没想过,原来米饭是可以论颗吃的。当她好不容易将这一盘米塞进喉咙,维塔里耶奶奶热情地要再给她盛一盘。何长宜大惊失色,两只手盖住盘口,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不、不用了,我吃饱了……我没有谦虚,真的饱了…”她余光扫到对面的阿列克谢,他侧过脸,一手握拳抵在嘴边。何长宜:?别装了,你那就是在笑吧!
阿列克谢注意到何长宜的目光,放下手,用峨语对维塔里耶奶奶说:“她吃得确实不多,我想这是因为钟国人性格中的害羞和内敛,她应该还需要再吃一些。”
维塔里耶奶奶赞同地点了点头,转而对何长宜说:“可怜的孩子,你一定在火车上饿坏了吧,别担心,我准备了很多米饭,你可以放开了吃。我养过孩子,我知道年轻人的饭量。来,让我再为你盛一盘。何长宜:?
我不是我没有他陷害我!
当一盘冒尖的米饭再次摆到何长宜面前时,她一脸的生无可恋。阿列克谢轻咳了一声,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和善语气对她说:“吃吧,我知道钟国的一句古诗,每一粒米饭都很辛苦,所以,不要浪费粮食。”
…神特么的米饭辛苦。
何长宜用死鱼眼盯着他,声音平板而没有起伏。“你记错了,原文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阿列克谢很坦然。
“不要紧,我是文盲。”
何长宜用力闭了闭眼睛。
趁着维塔里耶奶奶去厨房添酸黄瓜,何长宜突然起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