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界到底谁说了算;但又害怕真打起来自己不占便宜,反而会被灰头土脸地暴打一通。
一时间,双方僵持起来。
中年警察不想轻易放过何长宜,而何长宜也不想就这么让他拿走护照。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离钟峨罗斯际班列发车的时间越来越近。
突然,中年警察看到对面的钟国女人眼睛一亮,下一秒,她就像在扔什么烫手山芋,将警棍扔到他身上。
中年警察手忙脚乱地接过警棍,同时耳边传来对方中气十足的告状声。
“护照!我的!救命!”
荒腔走板的发音,更加荒谬的内容。
什么叫“救命”,到底是谁要喊救命?!
他这个被抢了警棍的受害者明显才更需要喊救命吧!
何长宜没管中年警察在想什么,兀自冲到被人喊来的小警察前,一手指着中年警察,当着他的面疯狂蛐蛐。
“假的警察!敲诈!打人!”
金发的小警察气喘吁吁,他刚刚从火车站的另一头跑过来,有人告诉他这里疑似发生了假警察敲诈勒索外国人的事件。
没想到,被敲诈的还是个熟人。
他看向受害者,她的脸色红润,丝毫看不出来有受惊吓的痕迹,反而有些过分活泼,像一头夏日林间小鹿,得意洋洋地扬蹄跃过树根。
小警察忍不住想要笑,但用于笑的肌群有些陌生,他最后只是生硬地扯了扯嘴角。
何长宜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笑,仗着小警察在旁,趾高气扬地把手伸到中年警察眼前。
“护照!”
中年警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用峨语对小警察说:
“你为什么来这里?这不是你的巡逻区域。”
小警察在看到对方时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的护照有问题吗?没有问题的话,请您把护照还给她。”
中年警察不高兴地说:
“这是我的工作,你不应该插手。哼,别告诉我你要包庇她,一个钟国人!”
何长宜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能大概猜到小警察在据理力争,而中年警察仗着资历老,不肯放过嘴边的肥肉。
最后小警察上前一步,强硬地要求中年警察拿出护照。
在确认护照没有问题后,他立刻将其还给何长宜,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中年警察的面色阴沉极了,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忿忿离开,去找下一个倒霉蛋。
何长宜拿着失而复得的宝贝护照,发誓下次绝对不会轻易交给本地警察。
这帮黑警实在太明目张胆,要不是她认识小警察,就真要被他们得逞了,看来在本地白道有个靠山还是很重要的。
“谢谢。”
小警察认真地听着何长宜生涩的峨语道谢,严肃着一张脸摇了摇头,示意这不算什么。
何长宜热情地拉住他的手上下摇晃,松手时一张美钞留在他的手心。
小警察一愣,手忙脚乱地将钱还给了她,连连摆手,急得快要挥出残影。
何长宜挑起眉毛,真稀罕,这是让她碰上万里挑一的出淤泥而不染斯拉夫金毛小莲花了?
“名字?”
小警察不自觉地歪歪头,像是在消化她古怪的峨语发音,慢一拍地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
好吧,依旧是复杂如同家谱籍贯合集的漫长名字。
何长宜认真地伸出手。
“安德烈,你好。”
冬日森寒的阳光下,他蓝色的眼睛弯了弯,像一个温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