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后,她就再没买过花了,餐桌上的花瓶也早已卖了换钱。
她用峨语说:“谢谢,这花可真漂亮。留下吃晚饭好吗?”
何长宜听不懂,笑得又乖又甜,丝毫看不出之前暴打斯坦人的模样。
阿列克谢冷眼旁观,突兀开口:
“你不能留在这里。”
何长宜脸上带笑,可说出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我不走,要走你走。”
阿列克谢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
他走上前,毫不客气地拉扯何长宜的胳膊,要强行把她拽出家门。
两人身高体型差距悬殊,何长宜简直像是被野兽捕获的猎物。
她下意识要反击,又强行按捺下来,转而露出惊恐的表情,朝老妇人伸出求助的手。
老妇人双手叉腰,眉毛倒竖。
“阿列克谢,放开她!”
阿列克谢没有松手,紧绷着一张脸。
“外祖母,她不能留在家里,我会为她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老妇人毫不客气地说:
“安全?你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危险,我不相信你。”
阿列克谢脸上一瞬间浮现出受伤的表情,但他很快掩盖下去,绷着脸说:
“不管您同意与否,我都会带走她。”
老夫人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一把抓住何长宜的另一边胳膊。
“你如果今天带走了她,以后都不准再回来!”
祖孙俩僵持起来,最后是阿列克谢先妥协。
“我今晚会留下。”
他看向何长宜,表情冷酷,转用中文说道:
“我会一直看着你,别想耍什么花样。”
何长宜对此只有一句话。
“中文学得不错,再接再厉。”
晚上的时候,何长宜没让老妇人做饭。
来之前她在附近餐厅买了许多食物,有土豆沙拉、鱼肉冻、奶酪饼、炸鸡,以及一份峨汤,一共花了五百多卢布。
这是一顿难得的丰盛晚餐。
但显然,不是所有人都能被一顿美味收买。
阿列克谢坐在餐桌旁,却并不动作,而是审视地看着何长宜。
像一头狼在细细端详猎物。
何长宜恍若未觉,表情夸张地尝了一口老妇人自制的辣根,逗得对方严肃脸上露出笑容,并起身去厨房拿腌好的酸黄瓜。
餐桌上一时只剩下何长宜和阿列克谢两人。
当阿列克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时,何长宜突然开口:
“你是黑手党?”
阿列克谢被呛到了。
何长宜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
多有意思,一头熊却有一个慈爱的老祖母。
不过看起来他正试着切除人性、良知、道德这些乱七八糟又换不来钱的累赘。
之前他在火车站为何长宜解围,将阿迪达斯精神小伙的抢劫目标转到路过的冤大头身上,大概是残存道德的死灰复燃。
不知道他还有多长时间学会不在陌生人身上浪费自己仅剩的善良。
阿列克谢没有回答何长宜的问题。
事实上,他什么话都没说,只看了何长宜一眼,便干脆地放下杯子,离开了餐桌,消失在了这座大宅中。
他像一头神出鬼没的灰狼,悄无声息地藏在房间的阴影中,时刻准备咬断进犯者的喉咙。
何长宜也不是非要得到一个答案不可。
不过在认识了一个峨罗斯警察后,如果还能认识一位本地黑|帮人士,对她未来的倒爷事业会更有帮助。
黑白两道都有人,不必担心会轻易成为任人宰割的外来小肥羊。
在来老妇人家之前,何长宜去了莫斯克火车站购买返程车票。
她这趟来峨罗斯的目标已经基本达成,摸熟了钟峨贸易这条线,对潜藏的危险和暗流了然于心。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