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姐姐在,二妞三妞永远不用怕。”
她很久没有见过姐姐了,但记忆中那张面容却仍然明媚鲜活。
没有嫁人之前,姐姐会因为两个妹妹只能捡别人不要的破烂鞋子穿而去山林里摘小甜果子,一块钱两斤买出去攒钱,给她们买爸妈不肯买的新鞋子。
姐姐常说,乐锦和三妞的天有她撑着,永远不用怕。
后来姐姐嫁了人,不久怀了孕。
乐锦也带着三妞去摘果子卖钱,给姐姐买鸡蛋。
她俩背着爸妈攒了一篮子鸡蛋,穿着姐姐买的鞋子,欢欢喜喜走在去姐姐新家的路上。
走到一大半,就快看见姐姐新家门口那颗杨树了,迎面来了个婆婆,满脸焦急,一见到她俩就大力拍腿,“不得了了乐家丫头,你们姐姐生娃难产,死了!刚咽气……”
乐锦不记得那天是怎么回的家,只记一路上三妞哇哇大哭,记得她死死捏着三妞的手,心里一个念头:不能放开。
她只有妹妹了。
后来她学着姐姐的样子去爱三妞。给她凑吃食,攒衣穿,为了让她继续读书和爸妈据理力争,放弃学业出门打工……
豆大的眼泪止也止不住地往下落,乐锦抬起手臂一顿胡擦,脸埋在手臂上无声哭了几下。
元景明不知所措:“九安,你怎么了?”
“没事。”乐锦硬挤出来一个笑,可笑比哭还难看,“小人就是想起没进宫前,家里头也有个姐姐对小人这么好。”
她望一眼孟殊台,眼泪又涌出来,嗓子沙哑:“像郎君这么好。”
孟殊台真的很像她姐姐,温柔善良,珍爱手足,仁慈可靠。
乐锦自己都没发现从一开始她就很依赖孟殊台。
但此刻她回过味来且找到了原因——他身上有姐姐的感觉。
一张叠成小方形的紫色棉巾被一只玉手轻轻托着递给她。
“亲人分离,痛彻心扉。”孟殊台眉间满是怜惜,“若九安肯,就将我当做兄长也未尝不可。”
乐锦接过他的棉巾,刚一贴在脸上就闻到一股微弱的檀香。
这是他贴身的巾子。
棉巾柔软干燥,一瞬便饮去她的泪珠,像一只温柔的手抚摸她的脸颊。
“棉巾脏了,等我洗好了再还给郎君。”
“不急。”
孟殊台淡淡一笑,指指挂在另一处的宫灯,对乐锦说:“不如去试试那个?猜不中也不要紧,图个趣儿而已。”
耀耀灯火下,孟殊台眉眼似水柔情,他只看向她,盼她换换心情。
“好。”
似是鬼使神差,也似是故意放任自己亲近他,乐锦明知自己不善于猜谜却还是答应了。
孟殊台极为自然地牵过乐锦的衣袖走向他指的方向,留元景明傻了眼。
“耶?你们俩背着我干啥了突然这么要好?!”
孟殊台指的是一盏蓝色流苏的琉璃灯,上写:
“苔痕石隙认行藏,水作菱花月作裳。
解得芳华三日谢,始知天地是沧桑。”
乐锦口中念念,孟殊台背手站在她背后望着她,目光很是平静。
仿佛他在看的只是一个件冰种翡翠器具,一眼看得透。
乐锦丝毫没发觉他眸中的淡漠,心中有了个八九不离十的答案,此生第一个自己猜出来的答案。
“是……水飞虫?”
“我家乡水边常有一种小虫子,有透明翅膀,小拇指那么长,可惜只能活几天。我们喊它‘水飞虫’。”
乐锦比划着跟孟殊台解释,生怕他理解有误说她的答案不对。
“蜉蝣。”孟殊台嘴角噙着笑,“你答对了。就是那种虫子,‘蜉蝣’。”
乐锦来了精神,眼睛亮亮的。第一次猜谜就猜对了!
“原来那种虫子就是蜉蝣。”她豁然开朗,话匣子打开了:“小时候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