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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弱(1 / 3)

第34章脆弱

今夜有轻柔的晚风,烤肉的香气能随之飘到很远的地方。阿曼扎伊帐篷里的食客一向很多,若是往常,定会又有许多嗅到香气的人争先恐后地加入,大家堆起高高的篝火,敞开嗓子,抖着肩膀,唱歌跳舞。可今夜却没有再来人,女奴们放下几壶酒后也悄悄离开了。

赵钰清没留意周围多少人,心里只想着要喝点酒把那股燥意压下去。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她不常喝酒,上次苏勒坦喂给她的那几口辣得呛人,但诗里这么写,希望有点用处。

半透明奶白色的酒液从壶中倒入银杯产生细密的泡沫,闻着有股尖锐但清新的酸味,像酸奶,酒的味道占比很小。想必定是比苏勒坦喂给她的烈酒好喝许多。

一入口果真如此,酸味减弱了,没有闻起来那么强烈,细密的气泡再口中炸开,冲刺着鼻腔,回荡出悠长的奶味和淡淡的甜。好喝。赵钰清眼睛亮了亮,烦恼似乎已经消减大半,咕嘟咕嘟喝完一杯又倒满另一杯接着喝。

沉默许久少年见她把酒当成解渴的水一样豪饮,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这是马奶酒,喝着酸甜,但后劲很足,不要喝得太急,会头晕。”赵钰清这才放下酒杯,拿刀割下一块羊肉吃。今夜苏勒坦出奇地安静。之前似乎是因为急于向她介绍自己的家乡,所以总是很健谈,尽管她只是静静倾听,极少发表见解,少年也没因此降低分享欲,仍旧喋喋不休。这时苏勒坦却只坐在她旁边,默默地陪着她喝酒。她喝一杯,他也跟着喝一杯。

安静点好,她是不太想说话的。

晚风簌簌,草地里时不时飞来几只提着绿灯笼的萤火虫。酒一杯接一杯地喝,暮色已深,从雪山脚下升起的月已经慢慢爬上山顶。阿曼扎伊准备的酒水十分丰盛,两个人就算不眠不休喝个三天三夜也喝不完。

少女的酒杯空了,没再续酒,只是怔愣地望着远处,瞳孔散了,像是在发呆,又似是在入神地想事情。

忽然,苏勒坦听到几声细弱的啜泣,在安静到只能听见风声和柴火噼啪燃烧声的深夜显得尤为突兀。紧跟着,他看见少女的肩膀也在微微抖动。她在哭吗?难道之前说喝完酒会好一点点是假的?她在乌金其实一直都很不开心。

“赵钰清?“苏勒坦轻唤,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心烦意乱,口舌发干,嗓子眼像是堵了块巨石。

“赵钰清?"见少女没反应他又补了第二声。可少女似乎已经将他的声音隔绝在外,依旧出神地望着远方,低低啜泣。再也不想看到她流泪,再也不想坐在她旁边静静看着什么都不做,苏勒坦伸手拍了拍少女的肩膀。

她到底要怎样才能懂?他没有恶意,如今强迫她留在乌金,只是因为她太固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如果她没那么固执,就算要离开,他也不会强留一一但他总还是会先争取几次。

赵钰清终于回神,扭头看他,脸颊挂着两行清泪。脑中像是被突然刺进一根钢针,扯着脑仁般刺痛。又像是溺水了,窒息,苏勒坦只觉得全世界都陷入诡异的安静,脑中只剩下如细针般尖锐的耳鸣。有一个声音冲破耳鸣的干扰在心底呐喊一一那个倔得像驴一样的昭国公主是不会这样哭的!

这么脆弱,这么无助,像暴雨中瑟缩的雀,失了母亲的孩子。他见过赵钰清流泪,不止一次。

第一次是在人贩的马车里,少女滚烫的泪滴落在他脸上,怒斥他说的话都是在放屁。

第二次是不久前的星夜,赵钰清劫马夜逃,他把人拦下,少女边打边骂,说他什么都不懂。

第三次便是此时此刻。

那些愤怒、倔强、刚毅荡然无存,只剩下脆弱,和那如宇宙般漫无边际的忧伤。

为什么?心底洪水般的疑问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冲开。难道就因为他强制让她留在乌金,不许去漠北完成所谓母国交代的任务?不,不可能,如果仅仅是因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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