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
场面一度十分壮观,因为没有任何一场比赛会像这场比赛一样混乱,观众和选手都在嘶声呐喊。最前面逃命的少女喊“库特卡鲁”,后面追的三个人贩喊“站住”,车厢外气成蒸螃蟹的人贩喊“加速”,最后车厢里看戏的少年喊“冲呀”。喧天的喊声吓得羊儿都不敢低下头吃草。
终于,在被三个人贩追上时,赵钰清已经跑到了一户牧民的毡房前。
一个年轻男人刚骑上马似乎正要出门放羊。
赵钰清肺都要跑出来了,拦在马背上的年轻男人面前气喘吁吁道,“库特卡鲁(救命)……奥拉尔扎拉利克阿达姆达尔(他们是坏人)……梅尼阿利普卡利普杰特(要抓我走)……”
这时又从毡房里走出一个银发老妇人,看上去像是男人的母亲。老妇人用胡语问:“发生什么事了?”
赵钰清把刚才的话又在妇人面前重复一遍。她胡语说得不太标准,也不知这对母子有没有听懂,只能期待他们能看明白目前的情况,可不要像边城街上的群众一样被四人团伙蒙蔽。
周倩容也走上前,指着赵钰清用胡语对老妇人说:“她是我们要送去乌金的货,你们如果想要就得出钱买。”
老妇人看向儿子,“你喜欢吗?”
年轻男人有些斗鸡眼,痴痴地看着赵钰清,面颊浮出一层红晕,点点头。
于是老妇人目光转向周倩容,“你们要多少钱?”
周倩容比了一个数,“这个数的,金子。”
老妇人脸色微变,“太贵了,便宜点吧。”
“这个数怎么样?”她也用爬满皱纹,瘦骨嶙峋的手比出一个数,补充道,“银子。”
“ 不行,你一刀都砍下九成了,你们做什么春秋白日梦?”胡凤娇严词拒绝,“绝对不行哈。”
老妇人叹气,干涸的双眼露出一丝悲伤,“把我们的羊和毡房都卖了也凑不够买她钱的十分之一。”
“那就说明这姑娘跟你们家没缘分。”周倩容说。
风一吹,眼里总爱进沙子。老妇人擦了擦眼睛,看向马背上痴傻的年轻男人,“儿子,你抢得过他们吗?”
年轻男人有些犹豫,那三人中的男人长得像猴子,却精瘦,看上去是有力气的,另外两个女人也不娇小,甚至比草原上的女人还要彪悍些。
虽然他脑子不太灵光,但遇到危险总归还是知道远离。
侯睿这时从腰间抽出一把弯刀。这把弯刀立起来比马鞭还长,刀尖即使在和煦的暖阳下也泛着骇人的冷光。
男人犯怵,更不敢上前了。
侯睿握着刀柄,弯刀在空中比划三圈,“别看我长得像猴子,但好歹练过几年功夫,一般人不是我的对手。”
“而且……”胡凤娇哈哈大笑起来,“我们可不止三个人。”
周倩容朝毡房里面瞅,“这么久都没人出来,该不会就你们两个?而且这周围就你们一户,其他牧民离你们都好远好远。”
老妇人沉思半晌,毡帐里没有这么长的刀,只有一把用来劈柴,有些钝了的斧头。
她叹气叹得更深,无奈地看向年轻男人,“还是算了,就算你天生痴傻,生命也是宝贵的。儿子,快去放羊吧。”
于是年轻男人不舍地看了少女一眼后,听从母亲的话,骑马去放羊了。
老妇人走到赵钰清跟前轻轻握住她的双手,拍拍手背,“姑娘,我们没缘分,孤儿寡母帮不了你。去乌金找个好人家吧,我会在家中为你祈福。”
赵钰清脸白一阵,青一阵,虽然她胡语学得不多,但方才老妇人与他们的对话她也能七七八八听懂几个词,连懵带猜明白了自己如今的境地。
她想起之前在昭国边城连累过的陶瓷摊主,内心深感愧疚。不能再连累更多的人了。
“拉赫麦特。”她对老妇人说。这是胡语中感谢的意思。
赵钰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