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眼中的笑话,而这屋内的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看清了自己有多可悲、可笑。<1〕
却没有人能笑得出来,每个人都屏息凝气,如坐针毡。在场的士兵,平时本就很少有机会见到萧承渊,更不可能见到他如此盛怒的一面,不由在心中暗暗叫苦,只恨当初没能跟着林将军回营。萧承渊扫过众人,目光最终停在昏迷不醒的温景珩身上,眼中的杀意越来越浓。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垂在身侧,因为极力克制而轻轻发抖。终于,他猛地伸出手掐向温景珩的脖颈,吓得旁边的大夫连忙起身躲到旁边。
沈昭华屏息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在他抬手的瞬间扑了上去,挡在他和温景珩之间,将温景珩牢牢护在身后。
“萧承渊,你要干什么?”
萧承渊的眼神愣了一瞬,如大梦初醒一般,带着些许迷茫,随即又被巨大的痛楚掩盖。
他看着沈昭华如同护仔的狸奴,张牙舞爪的挡在他面前,那只探出的手僵在当场。
是他失控了。
可是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
看着沈昭华眼中的防备,他只觉得这一切可笑至极。太可笑了,他忍不住放声大笑,缓缓放下手,踉跄着朝着门外走去。萧承渊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那弥漫在屋内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也随之散去,空气仿佛凝固了片刻,才缓缓重新流动。老大夫长长吁出一口气,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他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门口,又慌忙低下头,颤抖着手继续为温景珩施针。刚才那一下扎偏,他得走起紧补救。
士兵们也像卸下了千斤重担,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彼此交换着惊魂未定的眼神,没人敢说话,更没人敢去看门口的方向。沈昭华依然保持着护在温景珩身前的姿势,心脏在胸膛里狂跳不止。她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萧承渊那绝望大笑和踉跄离去的萧索背影,如同尖锐的刺,深深扎进她的脑海里。
那尖锐的刺痛,让她呼吸不畅。
直到温景珩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痛苦的呻吟,才将她从巨大的冲击中猛地拽了回来。
“温景珩?"她立刻转身,看着眼前生死未卜的人。她顾不上自己狂跳的心和微微发颤的手,连忙俯身查看。
他的眉头依旧紧锁,干裂的嘴唇似乎又翕动了一下,这一次,声音比刚才清晰了一丝,却依旧破碎虚弱:“晏……晏……沈昭华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看向门口一一幸好,那里空无一人。“别说话,省点力气。"她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声音放得极其轻柔,安抚道:“药马上就来了,你会没事的。”
老大夫稳了稳心神,捻动着银针,低声道:“夫人,这位郎君似乎有了一丝醒转的迹象,虽然微弱,但比方才全然昏沉要好些了。“他听到之前士兵如此称呼沈昭华,也跟着如此称呼。
沈昭华却没有在意,一丝微弱的希望如同黑暗中透出的光,瞬间点亮了她的眼眸,也暂时驱散了因萧承渊而产生的复杂心绪。“真的?“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太好了。”话音未落,温景珩的睫毛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在与沉重的黑暗搏斗。他干裂的嘴唇再次蠕动,这一次,声音虽然依旧破碎,却清晰地吐出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