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
因为泠川是那个把他变得神思不属的人,所以他也讨厌泠川。
他用力推开她的门,泠川看起来莫名其妙地简朴了许多,桌子上摆着几样吃食,都是些寻常人家桌上摆的东西,还有一碟酸杏子果脯。
他随手吃了一个,酸得牙都倒了。
“你就吃这些么?”
“王爷嘱咐说了,最近节省些开支,我也不好太奢侈。”
他觉得泠川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由奢入俭难,为了控制泠川,他有意纵容了她虚荣奢侈的习惯,可目前看来似乎没什么效果。
“你怎么连妆都没化。”
她脸色略有一些苍白,眼下显现出淤青和两道浅浅的泪沟,让她的眼神阴鸷了几分,消减了几分艳丽,平白添了几分冷而尖锐的神态。
“又没什么要紧的人要见,我何故化妆?是青黛不要钱,还是胭脂不要钱?”
他厌恶地看着眼前这个把他变得神思不属的女人,心想,为什么他就是摆脱不掉她?
她就像一个女鬼,用她厚而密实的发丝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的心跳失常。
“泠川,我现在拿不出太多嫁妆,你也想想你以后的去处吧。”
他有意羞辱她,想让她觉得自己若是没有他的钱便嫁不出去。
泠川反而很冷静,又喝了口汤,便叫金盏把桌子上乱七八糟的都收拾了去,才开口回复顾时,
“我这种情况,倘若嫁了人那不是坑害人家吗?还是以后再说吧。”
“可是你下个月就年满二十,再拖下去恐怕不太好嫁了。”
“不急,若是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
她低着头,嘴角露出了一点笑意,她想在自己生辰那天看到秦思昭。
泠川在想,要不要干脆把自己怀孕的事告诉秦思昭,她想检验一下他值不值得她豁出一切去爱他。
若是平常男子,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并且不愿接受也实属正常。不过这样平庸的男子也就只配得上一份普通平常的爱慕。
她想给的是那种豁出去一切的爱,这种爱情,平庸男子是消受不起的。
平庸本就是人之常情,倘若他真的只是一个平庸男子,那也是一个内心充满善意的平庸男子,她也不忍心苛责他什么,只是彼此放过,对此闭口不谈便是。
她盼着顾时赶紧走,这样她就能再见到秦思昭。
泠川不仅不发火,反倒低头浅笑,顾时看了觉得头皮发麻,隐隐约约有些不祥的预感。
他伸出手去摸她的脸,她没躲开,也没去特意同他亲近,只是脸上的笑意渐渐冷了下来。
“方才那样笑,你是想到谁了?”
顾时手上的力气重了几分。
他不是吃醋,他也不可能因为泠川想到别人笑了笑就吃醋,那样着实太蠢了些。
他只是不能接受她身上有未知,她的一切他都该掌握。泠川甚至可以嫁给别人,但必须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并没有想到谁,不过是想到今天看的话本子罢了。”
泠川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我最近政务忙碌,需四处走动,顾不上你的婚事。”
此话并不作假,顾时最近确实政事忙碌。
只是他此言一出,也有试探泠川反应的意思在里面。
泠川不过淡淡一笑道:
“无妨,王爷先忙正事,我的婚事就先放一放吧,不要紧的。”
顾时虽心里有些失落,但确实也挑不出泠川的什么毛病来。
他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着她,她看起来很淡然,似乎并不着急出嫁,她是觉得只要拖下去,他就一定会向她妥协,变得任她拿捏吗?
还是说她觉得自己会登上皇位,到时候三宫六院,可以随手把她纳入后宫当个妃子,让她在后宫里享清福?可是她肯定不会对区区一个妃位感到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