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印记
莳婉堪堪整理好的思绪很快再次变得有些混乱起来,她甚至疑心是自己看错了,有一瞬间,江煦的声音是从很远处传来的,但可惜,两人近在咫尺。近到,她轻而易举瞧见了他眼底的祈求与哀怜。“我…...“莳婉的语气犹疑,还藏着几分隐藏心底的惧怕,她望着江煦咄咄逼人的目光,忽地就有些失了声,片刻,才肯定道:“我说了很多次,我不愿意。话音刚落,便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紧紧盯着黑暗里的某处,刻意避开男人如针扎般的目光。
四下俱静,胸腔内的心跳声更加刺耳,一下又一下,江煦扫了眼,反问道:“你当真不愿?”
“不。“莳婉这次回答得很快,快到像是在拼命掩盖或是否定什么东西,他瞧在眼底,隐于眉眼间那点儿阴郁和不愉神奇地往后退了几分,再度回拢至岌岌可危的安全线内。
江煦闻言,屈指轻轻蹭了下莳婉心口处,“是吗?"疑问的话语接连而至,不容她逃避半分,“既然不愿,那为何。”
“心跳声,这般……震耳欲聋?”
语罢,似是验证他这番话,心脏跳动地声音愈发响烈,莳婉神情不变,仍旧只冷淡道:“境况不同,异常也是寻常。”藏在衣摆下的指节细微地颤抖着,片刻,又被主人强硬地掰回到正确的道路上,…你若是实在难受,那我也能一一”莳婉还未说完,便被江煦猛然拥入怀中,她几乎有些喘不上气,下一刻,颈部便被陡然咬了一口,温热气息灼伤肌肤,两人发丝相缠。”.………
尖锐的牙齿刺穿皮肤,随后是连续齿咬和轻磨,半响,逐渐加重。伴随江煦缓慢收紧下颌的力道,她的伤口处逐渐渗出细密的血珠。莳婉压抑的喘息断断续续,好一会儿,终是支撑不住,昏了过去,江煦见状,这才像是满意,见她眉头紧蹙,似是疼昏之前陷入诡谲的噩梦之中,勾唇一笑。
凝视着莳婉颈部那道渗血的印记,轻轻摩挲,边将人揽入怀中,一道睡去。大
幽州。
毛懋疃正在府内与幕僚们议事,江煦大胜突厥的消息宛如一块儿石子,骤然掉入水中,激起千层浪。先前的十三个州府失掉其三,久久未曾拿回,他本知划着这回让突厥人给这小子一个教训,谁知却又被摆了一道。他年岁已过半百,手底下一同出生入死的将士们,早就换了一批又一批了,如今还跟着他的,除去故去战友的亲属们,便就是些讨生活的了。人人都想有口食粮,人人都不愿这般悄无声息被吞噬掉。只是毛懋幢如今扪心自问,对于江煦这个晚辈,确实也是复杂多过杀戮之意,他目睹着对方从总角稚子走至如今,如若可以,自然也愿意握手言和。书房内,幕僚们一言一语交谈着。
有人忧心忡忡,“大司马,靖北王一举大伤突厥,恐怕下一个出手的,便是咱们…
有人斟酌再三,“大司马,为今之计,当打听清楚那日在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毛懋幢甫一回神,想到暗卫查到的那些消息,嗤笑道:“这些异族人光想着激怒,不成想自个儿玩脱了。”
将江肃的头骨给他们,也不是叫他们不管不顾欺辱的,当着儿子的面,老子被这般对待,谁不是杀红了眼?
一群蠢货,真是白瞎了他提供的这一副“好棋",本来还指望着能把人多留片刻,这样,他才好一举拿下落在起义军手里的城池。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众人各怀心思,商讨片刻,休息一会儿,忽见有小兵来报,说府外有人求见大司马,瞧着像是洛阳那边来的人。
毛懋幢本就被这乌合之众吵得心烦,闻言,喊了两个亲卫,便出门去,见府外青砖长阶前立着几十个汉子,视线一顿,粗略一扫,其中为首的一人面容队郁,长相柔美,其身后,大多是七八尺高的壮汉。似乎是意识到他的目光,几个壮汉错开些身子,露出身后三四个娇小身形的青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