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忙完事务往这侧走来了,得了,还不别说了,听同僚说,大王近日很是宠爱夫人,出征前还特意叫人备了酒,好让两人月下小酌呢。
士兵默默退至两侧,目送着江煦带莳婉再度去了另一处营帐。这个营帐面积不大,更像是用来沐浴或是办公的场所,旁边简单摆了一张床榻和桌案,一屏风阻隔下,摆放着沐浴所用的简单器具。“方才在外头便是一脸不虞,是怎的了?"江煦大约是才练完武,身上的黑色劲装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肌肉分明的背脊上,衣领处泅开一片深色水痕。束发的皮绳不知何时松了,几缕湿发黏在颈侧,随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微微颤动。他见莳婉只盯着看,不搭话,嗤笑一声道:“怎么像是看仇人一般?”“当真是令本王心寒。”
两人自从那次上药之后,关系再度缓和到一个微妙的临界点,如今,倒也能不痛不痒调笑两句了。
谁料这回,他的话语落下许久,竞是没人搭腔。江煦面色转冷,忽地回想起昨日婉儿忽冷忽热的态度,也淡了语调。“若是无事,本王便先走了。”
莳婉这才抬眸,应道:“有事。“她紧盯着江煦的双眸,不躲不闪问道:“大王原先不是答应我,不会对他们过多惩处吗?”分明到最后,两人是达成共识了的。
“你是在和本王谈条件?”
“我交换了的,不是吗?"莳婉见他语气严肃,不自觉笑了下,佯装不解道:“还是说是大王贵人多忘事,给记混了?”这般绵里藏针,江煦自是听出来了。见她几次三番如此,他也来了脾气,道:“你有事瞒着本王在先,难不成……本王还要继续迁就你?”“迁就?"莳婉几乎是要笑出声来,“如何算迁就?”她的语气温软,甚至隐有笑意,“大王远行,济川城内唯有亲信驻守,借我这个机会杀鸡儆猴,这样…也算是迁就吗?”“还是说,答应了我,最后却没信守承诺,这莫非………也是迁就吗?”“我实在性情愚笨,还望大王解惑。”
江煦闻言,这下方才冷冷望来,夜里,茫茫夜色衬托下,他的一双眸子宛如一片幽静的深海,叫人望不到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这是在质问本王?”
儿女私情,本就该置于大业之后,他肯千里迢迢将她带回来,给她一隅安居之所,便已经算是不错了。
如今的世道,多少小女子还没有她这样的待遇呢!“婉儿,你且出去问问一-!”
“你这样乖张的性情,就算是去花楼买,也不会有人愿意买你这样的。”“我这样?我哪样?"莳婉心知这会儿江煦定是气狠了,可她又如何能不气呢?几番争执下,竞是连这两天装出来的温顺也维持不住了,也学着对方的语调冷冷道:“难不成大王先前所说的′高价得回',也有这个意思吗?”“是啊。"莳婉索性破罐子破摔,承认道:“买一个我这样的,岂不是太过于不划算,大王合该去买那些乖巧听话的,不、不对。”她嗤笑道:“大王这般英俊的豪杰,就算不花费金银,也是会有许多人为您分忧,想您所想的。”
大军临行前,来上这么一遭,避免了旁人的诸多猜测,反倒还会落得个“痴情”的名声,至于一切的事端,不过都是她这个小女子而已。是她不识好歹,不知道"享福”。
美人气急,面露薄红,胸脯跟着急促起伏,江煦身上还带着铁器与皮革混合的热气,混入着莳婉身上淡淡的清香与体香,竞也不那么违和。“本王是有这个意思。"他道…你也要冷静些。”“初至济川,这些奴仆个个凑上来讨巧卖乖,不过也就是看前任太守跑了,他们没了依靠,其中不乏先前几年跟着前任太守作福作威许久的狡诈之徒,偏生.…有的弯弯绕绕查下去,发现竞还是这府上的家生奴婢,盘根错节,自然需要个机会整顿一二。”
“所以,依照大王所言,我便是这个机会?"莳婉嘲讽道。闻言,江煦只是默然道:“本王名声在外,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