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边缘,烛火轻轻摇曳,将屋内的两人镀上一层浅色的金黄。
江煦见她一直杵着不动,不由得挑眉问道:“怎么?”
屏风上投映着两人的身影,距离近了,宛如亲密交叠着,被窗棂外的夜风一吹,泛起一阵暧昧的涟漪。
甜腻的果香忽地变得粘稠许多,而莳婉身处这份粘稠的气息间,更像是被无形的丝网束缚住了手脚。
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可,江煦有令。
她不敢不从、不能不从。
莳婉强压下心中的慌乱,迈着步子走至他身前几步处,紧紧盯着那盏冰镇梅子汤,碗盏中,泛红的汤平静无波,倒映出她有些紧张的神色。
不、不行。
这样不行。
她拼命勾起唇角,对着江煦盈盈一礼,解释道:“大王垂爱,奴婢心中惶恐,这才愣着不敢过来。”
江煦闻言,只是把碗盏推得更近了些,“尝尝吧。”见她不动,复冷了语调,命令道:“尝尝。”
莳婉无法,只得舀起一小勺,凉丝丝的口感,带着几分预料之中的甜味,瞬时充斥舌尖。
歌女的一言一行皆是训练过的,腰肢要软些,嗓音要柔些,大到世家之女学的琴棋书画,用餐礼数,小到察言观色,床笫之事。
莳婉本以为,作为其中的佼佼者,此刻,她是不会紧张和后怕的。
可男人此刻望来的目光,却是令她不敢再瞧上第二眼。
哪怕江煦无意识地极力掩饰着,可这样带着侵略性的示好,莳婉早已稀疏平常。
她有些食不知味,浅啜几口,停留两瞬才放下碗盏。胸口处,一颗心仍是狂跳不止,“咚咚”的声响,在静谧的空间内,颇有几分刺耳。
江煦见状,这才弯了弯唇角,“味道如何?”
每当这人这么笑时,便总没什么好事。
莳婉面上无措地垂着眼,“大王所赐,自然是好喝的。”手轻轻地绞着衣摆的一角,“就是不知,这份梅子汤......是奴婢独有,还是旁人皆有?”
女子的眸子在灯火映衬下,更显出琥珀色的宝石光泽,被静静凝望着时,总有种令人目眩神迷的魔力。
这话像是女儿家的撒娇,江煦向来知晓这是歌妓的惯常手段,如今,却很高兴婉儿能用在他身上。
无论是讨好还是试探,至少不会是过去那般如兔子一样,一跳躲得三步远了。
“这重要吗?”他不答反问,“还是说你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莳婉深深看了他一眼,眉眼也相似地弯了弯,“若是只有奴婢一人享有,岂非寒了诸位下人们的心。”
烈火烹油,花团锦簇。
这样的路,下面藏着的一定是万丈深渊。
除了自己,她没有任何可以用来交换的东西。
江煦觉得新奇,也像是终于拨开了云雾的一角,窥见了几分不同的颜色,唇角的幅度更大几分,“男女欢好,乃是人之常情。”
“古往今来皆如此。”
他的笑意不及眼底,“还是说,比起吴家那个小子,本王不配与你约定终生?”
话虽说的是“终生”,可江煦的神情,丝毫没有终生相伴之意,边将人往他这侧一拽。
莳婉没料到他会突然一反常态来这么一下,身子下意识往后撤,可奈何两人力量悬殊,几乎是她刚刚一动,江煦便猜出了她的想法。
螳臂挡车,自是无用。
待莳婉回神,她已经被江煦紧紧半揽在怀中了。
霎时,对方身上陌生气息丝丝缕缕侵入,极淡的沉香味道,迅速浸润,缠上她的鬓发,渗入她的吐息。
莳婉身高约五尺四寸,已经算是偏为高挑的身形了,但在眼前的人这里,竟显得尤为娇小玲珑。
江煦目不斜视,盯着那瓣娇嫩的唇,洁白的贝齿陷进嫣红之中,恰如婉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