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两年,内监宫娥们走路都要垂着头,放轻了声响。
令窈许久没这样痛痛快快地玩过了,她进姨母的朝露殿时,仔仔细细检查了自己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幸而敬和还没出降,不然她真的害怕她看出什么。
快用夕食的时候,柳昭仪问令窈要吃什么,令窈没什么想吃的,姨母问她,她也不好不说,想了想,说想吃百合酥,柳昭仪点她眉心,说她贪嘴,夕食怎么能吃这些不正经的糕点,但仍是吩咐了秋月去尚食局。
内廷的百合酥做得甜而不腻,很好吃,柳昭仪怕她吃多了糕点对身子不好,约束着令窈,吃过四块就赏给了下面的小宫娥。
夕食后,两人在廊下走着消食,柳昭仪不大爱走动,溜达两圈就回寝房里躺着,边做绣篷,边和令窈说话,令窈就在旁边为她打扇,伺候的小宫娥们都退出去了,日子静悄悄的。
柳昭仪想到敬和公主也大了,沈婕妤早劝敬和出去立府,敬和却是有孝心,想陪沈婕妤几年,但眼见要择驸马,也过不了多少时日。
“姨母看,敬和看着爱玩爱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也很明事理的。”
不然又怎会甘愿陪在沈婕妤身边这么久,十分有孝心。
令窈也喜欢敬和的性子,姨母是她长辈,唯有敬和像她的姊妹一样玩闹。如果能长不大就好了,像以前一样,她陪在姨母身边,敬和时常过来玩儿,她会去御花园采花露,也会遇到修剪花枝的太子爷,他与她有礼有节,从未逾矩。
……
储秀宫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东宫的眼中。
姬长钰靠着官帽椅的椅背闭目休息,修长的手搭着椅沿儿,手背脉络清晰。崔净涣弓着身子就站在千岁爷旁边,一五一十地回禀端宁县主一日都做了什么。
这日端宁县主蛮高兴的,端宁县主和敬和公主很是交好,两人能玩到一块儿去。崔净涣安排的人不敢凑近去听,也一直给两位主子守着,以免让旁人听见。
崔净涣说完,就老老实实地垂着脑袋跟个木头似的立在那儿,一句话也不多说,也不多问。
他心里一直压着,想问千岁爷今晚用不用他去把端宁县主接过来,被他忍住了,他一定要憋着,可不能自作聪明,千岁爷想什么,哪是他一个奴婢能置喙的。
从十一皇子离开后,千岁爷的脸色如常,但他能感受到,千岁爷心情不大好,千岁爷不是能将情绪表现出来的人,身为储君,崔净涣不得不承认,内廷这几个爷,没人能做得比千岁爷更好。
二爷胜在年长,母家也很得力,但论起心性谋略,输千岁爷可不止一星半点,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说这洁身自好,爱民如子,二爷封地府邸不止美姬无数,且搜刮民脂民膏,纵情享乐,民生怨望,弹劾的折子在内阁就堆得老高,千岁爷直接拿了二爷的金蟒牌子,将封地一诸民事交给了蕃台,二爷这才不敢折腾。说起这些,二爷完全比不上。
好一会儿,他见千岁爷起了身,在随意翻着博古架上摆的木简,没再提端宁县主,“让赵霖进来。”
崔净涣忍住一肚子疑惑,恭敬地退身离开。
赵霖进来后说起两江漕运的事,许阁老不知情,陈栎贪污掉的粮饷赃款,证据确凿,许阁老也辩白不了什么,陕甘总督换了人。
正逢两江总督邓延致仕,漕运衙门掌控水运命脉,而各地督抚执掌仓储,许正云虽把持漕运,若无地方粮仓配合亦是徒劳。郑克襄原为前任漕运总督旧部,然其秉性刚直,从不结党营私。此番新任两江总督的人选干系重大,甚至能左右朝中党争,若其心怀异志,则全盘谋划尽付东流。只是这人不好选,赵霖说了内阁拟订的几个可用之人,他又说了许正云钟意的人选。
姬长钰抿了抿唇,指骨叩了下长案,赵霖立即领会殿下的意思,忙过去奉茶,姬长钰摩挲着茶杯道:“林先生有钟意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