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吃。”虎子拿着碗,舀起一勺粥,递到母亲嘴边。
杏花垂眸看着这个孩子,眼神复杂。
“娘?”
杏花回过神,往后退开稍许:“我不饿,你吃吧。”
虎子眼含担忧地看着母亲:“娘,你是不是身上的伤口还在痛?”
杏花别开眼,看见站在门口的温长宁,一怔。
温长宁让海棠在门外守着,抬脚进了房间。
“温小姐,您来了。”虎子看见温长宁,眼睛一亮。
“嗯。”温长宁应了一声,目光在杏花上停留了一瞬,对虎子道:“虎子,我想跟你娘说说话,你可以先出去等一会儿吗?”
虎子闻言,本能地偏头看向母亲。
杏花点了点头。
虎子这才三步一回头地出了门。
温长宁搬了张圆凳到床边,看着这个脸色苍白的女子。
女子的容貌并不如何惊艳,宛如月光下的湖水,给人一种宁静而淡雅的感觉。只那双眼犹如一汪深潭,平静无波,却又彷佛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故事。
怎么看,都跟“杏花”这个名字格格不入。
“今日多谢温小姐救了我……和虎子。”杏花开口道谢,天生柔和的声线中带着刻意为之的生硬和冷漠。
温长宁注意到杏花的停顿,心中微动,问她:“你,叫杏花?”
杏花静默一会儿,说:“不是,我叫邬婵。”
“邬婵……”温长宁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这不是一个会出现在石桥村的名字。”
“你为何出现在那里?原本的身份是什么?”
邬婵这次却没有开口。
“我或许能够帮你。”温长宁看着邬婵的眼睛,“你并不想安于现状,不然你不会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对吗?”
邬婵同温长宁对视着,心里惊诧着她的敏锐。
听下人说,眼前这个明艳动人的女孩是左相府的嫡小姐。
但她好像和这盛京城里长于深闺的贵女不同。
她能够相信她吗?
邬婵嘴唇微动:“我是南疆圣女。”
温长宁眼中闪过一道暗光。
南疆位于在大夏南边的一片密林里,密林终年笼罩着瘴气。
密林之外是连绵的沼泽地,沼泽地毒虫横行。
南疆人极度排外,少与外界接触。
“据说,南疆人皆擅蛊毒,是真的吗?”温长宁问。
“半真半假。”
邬婵解释道:“南疆有两大部族,南兀部善毒,泽朔部善蛊,只有每一代的圣女,有蛊毒双修的天赋。”
“但如今的南疆……”邬婵闭了闭眼,声音轻不可闻:“应该只剩下泽朔蛊师一脉了。”
“你出自南兀毒师一脉,泽朔部叛乱,趁南兀部没有防备,杀尽南兀一脉,如今南兀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我说得对吗?”
邬婵猛地看向温长宁,眼中满是震惊:“你是如何知道的?”
温长宁眼神沉静:“从你的境遇,和你刚刚的话里,推测出这些并不难。”
邬婵叹道:“你真的很聪明。”
温长宁不置可否。
“你说得没错。南疆人供奉腾蛇图腾,受图腾庇佑。圣女被视为图腾在人间的使者,圣女出自哪一脉,哪一脉便会受图腾偏爱。”
“此前,三代圣女皆出自泽朔部,蛊师一脉壮大而毒师一脉式微。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叛乱,为什么要同族相残?”邬婵的眼里涌出刻骨的恨意,声音如杜鹃啼血。
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欲壑难填。
欲望会蒙蔽人的双眼和心智。
南疆人信奉图腾,却敢残害图腾在人间的使者。
或许还因为,他们的信仰已经消失。
这人世间最是藏污纳垢,是七情六欲横生之所。
“南兀部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