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在渐渐褪去的暑热中翻过尾声,学校放了国庆长假,她的伤疤也完全好了,又可以和从前一样,跟朋友们到处追逐玩闹。
她依旧是筒子楼里的吹嘘大王,讲着天马行空的故事。
被泼冷水和嘲笑,她怒起直追,满院子的跑。
到了吃饭的时间,其他小伙伴的爸妈来找,或者远远地开始叫着名字,他们都陆续回了家,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蹲在地上,看着大家还没有一起堆完的泥巴城堡,一个人把城堡堆完。
只有在抬起头的时候,看到梧桐树叶外的天空,是孤单的蓝色。
她的日子好像和从前没有什么不同,但好像又多了很多不同。
比如说,她会在这样的时刻,想到梁嘉禾。
望着树桠和天空发呆的那些空白时刻,会想到梁嘉禾。
会想到他等在楼梯口的影子,背着书包,阳光与风铺了满地,已经空荡荡的教学楼和走廊,他会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回头。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总是轻轻的很温和。
没有嘲笑,没有损话,没有泼冷水,即使他总是一身看起来与任何人都很有距离感的礼貌,但是每句话都很好听,永远是耐心着。
他的衣服总是雪白干净,靠近的时候,会闻到淡淡的香。
以及——
我会在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柔和到让人想要信以为真的语气。
因此国庆节假期结束以后的第一天放学,她出现在了梁嘉禾的班级门口。
他的班上也有很多认识她认识的朋友,所以其实也不算是少来,但这还是第一次光明正大来找他的。
明明她经常到处串班,想找谁玩就直接去其他班找,就这副不拿纪律当回事又跳脱的样子,经常让她被老师拎进办公室教育。
而且现在可是放学后,老师也不管的。
但是这次居然有点不好意思。
她只从门口探出半个脑袋,做贼似的,在教室里搜寻着梁嘉禾的身影。
他的座位很好找,一直都在第一排。
但是第一眼看向座位,他居然不在。
视线又往后扫,扫了一圈教室,他居然真的不在。
他很少跟其他同龄人一样到处玩,又因为是班长,不太可能放学第一时间就走。
而且她可是一放学就冲过来的。
难道是有老师找他,他去办公室了?
她正要缩回脑袋,偷偷溜走。
教室里眼尖的人已经看到了她,大声喊着:“渺渺!”
朋友问她:“你找谁啊?”
她刚缩回来的脑袋只好又探了回来,手指悄悄地指了指梁嘉禾的座位,“他走了吗?”
朋友大概左想右想也想不到她是来找梁嘉禾,朝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圈,没明白过来。
猜测地问她:“你找秦勤?”
因为坐在这一块儿跟她还算有交集的,只能想到这个人了。
“不是不是。”她连忙否认,说出名字的时候,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压低成气声,用唇形说:“梁嘉禾。”
朋友盯着她的嘴巴,看了半天,终于读懂了,恍然大悟:“梁嘉禾对不对!你说你要找的是梁嘉禾!”
她恨不得跳过去捂住他的嘴。
幸好放学大家各玩各的,收拾着书包,和朋友兴高采烈地出教室放学,好像也没怎么在意。
她擦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假装和从前一样豪横地说:“对,就他,他去哪里了?”
“噢,刚才一下课就出去了,应该是有老师找。”
这不废话吗。
身后,不断有从走廊和教室来来往往的人,见到她,跟她打招呼,“渺渺,你来找谁啊?”
她莫名有些别扭和不习惯,糊弄地笑着:“没谁没谁,想借一下练习册,国庆的作业没写好,被老师叫办公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