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神色自若收回目光,放下手中的杂志站起来,语气职业又清晰,“不好意思打扰了,谢先生,我是先锋报的记者许岁眠,能占用您一点时间做个专访吗?″
“记者?”
“哦哟!这么漂亮又贤惠的记者……”
人群里响起压低的议论声和偷偷瞄来的眼色,都等着看老大怎么反应。谢卓宁盯着她,喉结滚动了两下,指节捏着头盔带发出吱呀声。半响,他重新抬脚,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带了一身汗水混着机油的浓烈男性气息,只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朝着楼梯走去。
低沉而平静的声音砸寂静空气中:
“贺征,送客。”
很快,楼上传来“砰"的一声。
贺征这才回过神,他干笑两声,嘿嘿地靠近许岁眠。他可不是来送客的。
人家田螺姑娘难得下一次凡,还帮忙整理了屋子,怎能让人空手而归呢?“您好您好,我是贺征。"他热情地伸出手,又推了把身旁一位年轻男孩说,“这位是肖河”
肖河赶紧跟着点头:“肖河。”
贺征麻溜的把许岁眠重新扶到沙发上坐好,“您别往心里去!我们老大就是这脾气,对记者过敏,那您要不…采访我得了?我是副队长,绝对够分量!”他拍着胸脯保证。
肖河在旁直接拆台:“贺哥,你胆子不小啊,不怕老大下来削你?”“削就削!“贺征脖子一梗,随即冲许岁眠眨眼示意,“总不能让田螺姑娘白忙活一场,对吧?”
许岁眠见状也没再坚持。她看向贺征,轻声问道:“你方便吗?”“方便!必须方便!"贺征喜出望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骚粉色的赛车服,上面还带着一道灰印子,“那个……我要不要换身更帅气更MAN的行头?这档上镜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没事儿,”许岁眠取出录音笔和笔记本,“我不拍照,文字采访就行。”肖河在一旁直接笑喷。
楼上。
谢卓宁站在淋浴喷头之下,冷水流经紧绷的肌肉,顺背脊而下。他闭着眼,眉宇间压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烦躁,草草冲完澡,套上一件深色丝绒睡袍,湿漉漉的头发也没擦干,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打开冰箱,拎出一瓶冰啤酒,仰头灌了一大口,然后走到二楼的玻璃栏杆边,往下瞥了一眼。
客厅内,贺征正兴致勃勃地与许岁眠交谈,手势乱飞,肖河则在旁插科打诨。
看着那女人静静聆听的侧影,他心中无名怒火愈燃愈烈,乱糟糟地堵着。掏出手机,手指在霍然的名字上悬停了几秒,打个电话让霍然直接把人领走最省事,可他还是迟疑了一下,没有按下去,目光又不自觉的在许岁眠身上多看了两秒,才烦闷的收起手机,转身回房,锁上了门。许岁眠结束采访后下山,疲惫地掏出手机,给薛晓京汇报战况。“还行…采访到了一个副车手。”
“副的?也行吧……总比空手强。“薛晓京在那头询问,“晚上聚聚?老地方?”
“不了,姨妈来了,而且累散架了"许岁眠揉了揉酸胀的小腿。“那更得放松啊!Spa去不去?新装修的会所,环境绝了!地址发你,我请!”
许岁眠捂着隐隐作痛的小腹,沿着山路往下走,一辆眼熟的银色轿车慢慢靠近她,车窗降下,还是那个和善的司机师傅:“姑娘,进城?捎你一段?这缘分啊…许岁眠差点感动到哭,每次她累得要死的时候,这个师傅就如及时雨一般出现,她连忙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临下车时,她坚持多给师傅塞了五十元。
“姑娘,不用这么多!顺路的事儿!”师傅不好意思地推拒道。“没事儿,您拿着吧师傅!"许岁眠不由分说的将钱塞入师傅手中,道谢后便下车离去。
按照薛晓京给的定位,她来到一家叫“云之涧”的高端养生会所,薛晓京来得早,已经先一步在包厢里舒舒服服地趴着享受精油开背。许岁眠觉得自己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