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喏,把这些也都吃了。装什么装,给我吃完听见没,否则你今天别想好好复习。”
这些话关谈月居然还能想起来,连当时的心境、语气都记得。金色灯光在流苏式样的吊灯下蔓延,照在满桌的饭菜上,关谈月看着他给自己夹的那些菜,突然没了食欲。
以前,她总以为这些过往不值得被提起,也以为自己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可当被魏赴洲讳莫如深地提及时,她居然会有些触动,还是会把这些记忆从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角落里挖出来,变成吞噬自己最后的工具。
后来她常常想,如果当年她没有那么做,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如果当年她只对他好哪怕一点点,别欺负他那么狠,或者装一装,至少装出个深谙礼教的大家闺秀样子也成——是不是他就不会夹带这样的深仇大怨,以婚相挟。
关谈月把眼睫垂下来,不再去想,默默吃完他给自己夹的菜。最后也没吃多少,她没胃口,勉强填饱肚子,被魏赴洲勒令上楼换洗去了。
他的意思是,要她去洗澡,洗完再把他给她准备的睡衣穿上。既然已经成了夫妻,就要做足夫妻的样子,他也不允许有人穿着室外的衣服在他床上滚来滚去。
关谈月就知道这一刻会到来,有些紧张地拽紧衣服,害怕他行不轨之事。然而转念一想,他那么恨她,跟她一样,多看对方一眼都嫌恶心,又怎么会对她有那种旖旎的欲念呢?
男人都是精虫上脑的动物,但前提是,这个人也得对他有点吸引力。
想到这一层,关谈月放心下来,上了二楼。
二楼卧室众多,她不知道哪间是魏赴洲常睡的屋子,后悔没有提前问他。
她漫无目的地逛了一圈,直到经过其中一间卧室时,闻到一股熟悉的薄荷烟草气息,若有若无,关谈月几乎肯定这就是他的房间,迈进去,打开灯,还没来及观摩一下屋内布局,就先被床上那件睡衣闪瞎了眼。
在灰黑色的床垫和被褥至上,一身轻薄的粉色睡衣裙躺在床上,好不华丽奢靡。
是露肩背的吊带款,肩带上还绣着细密的蕾丝花边,关谈月承认以前自己是喜欢过这种浮夸的款式,但那也是九年前的事了,现在的自己早已不是这种幼稚的审美。
她心有余悸地把睡衣拎起来,看了一圈,结果果然看见正面系着一个大大的蝴蝶结,有好多细小的蝴蝶点缀在睡衣外那层薄纱上。
她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崩塌了,缓了好一会儿,才隐隐约约察觉有什么不对劲。
她又打开柜子,看见在一柜的男装旁边,罗列着一排昂贵的女装,也都是如出一辙的风格,绝非被人穿过,都带着崭新的标签。她又冲到浴室,看见置物架上放着许多女性洗护用品,隐约还是她九年前用过的牌子。
这也太可怕了——关谈月在那一刻突然意识到,魏赴洲也许在娶她之前,就已做好全部的准备。
他胜券在握、志在必得,早就把她视为猎物,将这一切都归拢于他的运筹中。
那会儿魏赴洲正在厨房洗碗,他把碗投进洗碗机里,让它自己清洗一会儿,而后走到客厅,听电台。他有听电台的习惯,无非是一些金融时事,与工作相关之类,直到看见关谈月在二楼跑来跑去,皱了皱眉,喊住她。
“你折腾什么?”
关谈月顿住脚,从高高地二楼望下来。她也没有不穿睡衣就上床睡觉的习惯,这比杀了她还难受,所以她在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抗拒告诉他。
魏赴洲淡声道:“你再不快点,我可就上去帮你洗了。”
??!
简直有辱斯文!
关谈月被他气红了脸,拳头砸在栏杆上,最终没说出什么,转身拿睡衣去了。她带着莫大的耻辱洗澡,又带着莫大的耻辱把那身睡衣换上。
出乎意料的是,这衣服穿上去很合适,哪怕她饿瘦了几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