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敢,打的就是你。”
叶逐溪像个搞恶作剧的孩子,放肆地笑弯了腰,发间金步摇、钗子摇啊摇,在太阳底下折射出一道道光芒,光芒渡到她身上那套粉青色的衣裙,晃动如蝶。
叶明渡简直要疯,上前就要抓住她,却被她抬腿一踹,踹进水池里,湿满身,狼狈不堪。
“啊!”他拍打水面。
水花四溅,叶逐溪灵活往后退几步,不想沾上一点水。
叶明渡从水池爬出来,发丝、指尖、衣衫滴水。他乏力,气喘吁吁躺在地上,眼睛紧盯她。
这乡野丫头果然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之前还在他父母面前装得善解人意,如今却扇了他两巴掌,还将他踹进水。
叶明渡捶地面,放狠话:“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叶逐溪扫过他被湿发丝糊着的脸,再扫过他捶红的手,又往后退了几步:“我等着你。”
不远处,张行止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在她转身朝这边来想折返宴席时,他先一步离开此地。
宴席依旧热闹,但不属于叶逐溪,她坐下专注吃菜喝酒。
叶明渡比她回来得晚,因为要收拾自己,他回到后没将方才的事说出去,太丢脸了,没脸说。
掌灯时分,宴席结束。
叶知山和崔容亲自送他们出门,叶逐溪在叶知山与张行止攀谈之时,装作不经意碰了碰张行止的手,在几个人的眼皮子底下也能无声无息地偷取出那封信。
叶逐溪借着长袖遮掩,飞快打开信扫一眼,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叠好信,放回张行止袖中。
搭马车回府途中,张行止告诉她,他今晚有事回官衙一趟。
“早去早回。”
她通情达理点了点头,拿出一个香囊:“这是我给你做的香囊,本来今天早上想给你的,带在身上给忘了,我现在给你戴上。”
说罢,给他系腰带上。
张行止抚过腰间多出来的香囊,掌心留香:“很好看。”
她说:“你喜欢就好。”
张行止先送她回府,再离开。叶逐溪立大门前目送马车渐行渐远,紫春以为她是舍不得跟他分开,捂嘴一笑,揶揄道:“姑娘还看什么,人都走远了,咱们进去吧。”
她应了声,抬腿朝里走,脑中却一字不差盘旋着那封信写的内容:我知道你的秘密,若不想此事宣扬出去,今夜子时,鬼市见。
秘密?
张行止有什么秘密?叶逐溪回房沐浴完都还在想这个问题。
直到绿阶提醒她说时辰不早,该歇息了,叶逐溪才从中抽思绪出来,抬头道:“行了,你们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下人全退出去,包括绿阶和紫春,房间变得悄然无声。
她静坐一会,决定去鬼市。
鬼市在地下城,是个连官府也不怎么管的地方,只要不闹大事,朝廷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叶逐溪不是第一次来鬼市了,墨楼会在鬼市接任务,她以前身为领任务杀人的墨者,如今身为墨楼楼主,自然来过这里。
她对鬼市不陌生,轻车熟路穿过挂着大红灯笼的大街小巷。
刚来没多久,就不停有人凑过来推销自己的东西,杀人于无形的毒.药、古董、驱邪的符纸等等,应有尽有。凑过来的人大多数是见她年轻,不识货,想诓钱。
叶逐溪越过他们,放出一只能闻香识路的蜘蛛。
她送张行止那个香囊并不普通,里面香料较特殊,只要他身处京都,就能被这只蜘蛛闻到。
蜘蛛仿佛通晓人性,爬在地上会躲行人,除了叶逐溪,几乎没人察觉地上有只黑色蜘蛛。
走着走着,走到一处荒废的宅院,蜘蛛停下,在原地打转。
张行止在这里?
叶逐溪弯腰捡起蜘蛛,仰视眼前破旧宅院。鬼市虽地处见不得光的地下城,但也像上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