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巫阖满意地勾起嘴角,狭长的眼中浮现几分胜券在握的笑意。
人都是畏难的,等到了浮图山,他就不信,她敢冒着天险人祸,独自一人跨越多国关隘,重新回到位于西边的秦国去。阿怜呐阿怜,如何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不过当下,戏还是要演完。
他收敛笑意微微侧首,清冷自持道,“你能明白就好,此番我也是无奈之举。”
“这些天就别出院子了。收拾好包袱,出发当日,我来接你。”阿怜心怀感激地应声,目送巫阖推门离去。若是她听过朝野上下对巫阖行事风格的评判,今夜很可能是另一番态度。什么′无奈,“善心',简直跟巫阖毫不相干,他自入世以来,几乎不曾走过一步废棋。
“小心!”
连日的暴雨冲刷下,山石毫无预兆地滚落,即使巫阖眼疾手快地纵马躲避,也无法尽数躲过,危急时刻抱着阿怜跳马翻滚,堪堪停留在深不见底的悬属边。
阿怜腿都在发抖,却不敢耽误,强撑着站起来,将落地时伤了腰背的巫阖往回拖。
泥泞的道路和巫阖的重量令她格外吃力,哪怕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也只能拖着巫阖一点点往回挪。
“别管我了,快走!"巫阖吼道。
阿怜没有松手,咬牙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刚挪动不过百尺,他们躺过的那处崖尖就被山石砸得稀碎,阿怜脸色一白,加快了挪动的速度。
滴滴答答落水的山洞内,阿怜将捡来的柴火堆在一起,心情格外沉重。巫阖的腰摔得不轻,虽然没有昏厥过去,但短时间内应该无法移动,恰巧宝月驹又跑得不见了踪影。
前路未定,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她翻出火折子,学着巫阖的模样鼓腮吹气,火苗亮起来时,她眼睛一亮,凑近柴火堆去点燃,因空气潮湿,反复尝试好几次才得以成功,看得靠在一旁的巫阖轻轻笑出了声。
“你笑我干什么?"阿怜有些窘迫,伸手扒拉那些还没燃起来的枯树枝掩饰尴尬。
“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生疏一点不是很正常吗?”巫阖眼眸柔和,牵起因失温和疼痛略显苍白的唇,“不是笑你。”只是觉得可爱。
“今天多亏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恐怕早就尸骨无存了。”树枝燃烧的噼啪声中,阿怜的心跳忽有些异样。她将散落的发撩至耳后,扭头看了巫阖一眼,又将目光落在那团越燃越旺的火堆上。
“是你先保护了我,我只是知恩图报罢了。”“哦,原来是知恩图报。”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其中似藏着几分失落的意味。他在失落什么?
她的脸颊有些发烫,起身坐得离火堆远了点,余光瞥见巫阖身上还未干涸的泥斑,忽道,“你把衣裳脱下来,明早我帮你洗一洗,再烤干。”襄恋窣窣的脱衣声响起,阿怜背过身,十指交握于身前,眼珠不可控制地乱转,最后索性闭上了眼。
为什么会这……难熬?
“阿怜"巫阖忽然叫她。
“怎么了?"她没有回头,喉咙里挤出的声音跟绣鸟一样又细又轻。巫阖沉默了一会,“我没办法自己脱完。”他刚刚才受了伤。
阿怜懊恼地闭眼,她怎么忘了这点。
心一横,她顺着他的话应道,“那,那我来帮你。”情况特殊,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她一层层剥去黏在他皮肤上的湿冷冬衣,露出他轮廓分明的流畅肌理。
他穿的是宽袖官服,照理说应该是个文官,怎的如此……,巫阖忽闷哼一声。
阿怜呼吸一滞猛地收手,瞬间脸红如霞,“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她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左胸。
“无事"巫阖眯了眯眼,本已离地几寸,又重新躺了回去。要是她是故意的一一
就算他腰上有伤怕也控制不住。
第二日上午,阿怜带着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