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无害。他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几分蛊惑人心的本事。不同于秦国以黑为贵,楚国尚红,服饰多华丽繁复,民风浪漫奔放,好钟鼓之乐。
他们已经离开了秦国。
进入楚国地界后不久,阿怜就从迥异的风貌中意识到了这点。“巫大人!此去艰辛一-"前来接应巫阖的官员极尽谄媚,走近后猛然看清他马上的美人,一时眼睛发直,忘记了下文。“这…这难道是献给王上的?”
巫阖刮他一眼没答,不顾阿怜的挣扎,掐着她的腰把她抱下马,塞进了马车。
官员收回目光,悻悻地住了口,转去为他牵宝月驹。巫大人既然保密,自是有他的道理。
马车一路驶向楚国的都城郢都。
许是知道再无出逃的可能了,怜妫肉眼可见地蔫了下去,城内买来的松软可口的食物都未吃下多少,消瘦了一圈,更显得腰细如柳。送去的饭食又一次被完好送出时,巫阖心中烦躁,忍不住撩开车帘冷脸呵斥,“你就算绝食而死,我也不会放你离开,最多送你份棺材,让你不至于曝尸荒野″
怜妫似想瞪他,却又不敢那么明显,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眨眼时如珠子般落下。
她吸着气撤回那盘饭食,再递出来时消失了大半,“我吃不下了”,她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乍一听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巫阖指尖微动,这才从容接过,递给下属。他本该直接带着怜妫入宫面见楚王,可回到郢都后,他却先将她安置在了自己的府邸内。
“你暂且住在这”,巫阖取下阿怜眼睛上蒙着的锦缎,那上面带有她的余温,被他随意塞进袖中。
“这是哪?"不熟悉的环境让阿怜有些惧怕。她朝着巫阖离去的背影追了几步,“我一个人住在这?”巫阖止住脚步,回头看她,“你还想有谁?”他的眼珠很黑,目光总是平静无波,像藏着许多秘密,阿怜心里发怵,不再看他。
整衣肃冠踏出府门时,巫阖目光沉沉。
遇见怜妫以前,他总是思考后再行动,遇见她以后,已有多次是行动后再思考,显得有些多余和荒谬。
他刚刚出门前竞想着,楚王好细腰,他此举是要将怜妫放在眼皮子底下,养得圆润些,再让她和楚王见面。
若是楚王被她迷了心窍,绝对不利于他抗秦的计划。“怜妫?是那个亡陈的公主?“楚王昶对她是有几分印象的,本也对那第一美人的传言嗤之以鼻,可怜妫成为秦王宠姬后,他却生出了几分好奇。往日秦楚交好,互为姻亲时,他是见过秦王煦的,小时候他们打过架,如今他们以国为重,互为对手,能迷住秦王的,楚王自然想瞧瞧。“她现在被臣关在巫府,"巫阖语调沉稳,似深思熟虑道,“从探听到的消息来看,她对秦王煦而言十分重要,必要时可堪大用。”“不过她现在还不知道是被楚掳来的,王上还是先不要见她来得妥当。”“也是,还是你考虑的周到,"楚王昶认同地点点头,转而谈起祭坛刺杀的成果,“探子说秦王煦背后中了一刀,这可是真的?”“确为真,"巫阖顿了顿,据实说出自己的猜测,“不过短刀难以伤及肺腑,那一刀恐怕要不了他的命”
楚王昶拍拍巫阖的肩宽慰道,“寡人也没想这一次就能成功取他性命,这实非易事。你能不顾危险,亲自带人深入秦国腹地,已十分英勇”楚王昶此话非虚,楚国乃大国,招揽客卿无数,可这群客卿里,打得过巫阖的智谋远远不及他,智谋在他之上的又接不住他哪怕一拳。这样的文武兼备,才是他对待巫阖如此宽容的深层原因。他确信,巫阖无论到了哪国,都是一大助力,因此他绝不会轻易放巫阖离开楚国,哪怕横尸一具,也要葬在他楚国的地界上。终于不再是摇晃的马车,阿怜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昏天黑地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天光已经暗沉下来,屋内的圆桌上备着几份点心,她揉揉空荡的胃袋,下床就着茶水吃了几块。
许是听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