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有点棘手,以你跟陶将军的关系,他靠近秦小姐……啧,恐怕别有居心,许是为了报复你?可怜的秦小姐,怕是会被他吃干抹净咯。”
话音落下,陆尤川随即放下卷宗,纸张发出一声急促的闷响,不耐烦的意味堂而皇之。
“行了!你该回去了。”陆尤川无情逐客。
潘成杰意味深长叹了口气,深感白劝,拍了拍他的肩膀,下值回去了。
整个衙署的人都走了,值房里静悄悄的,陆尤川思绪如麻。
一会儿是她与黎予廊下拉扯,一会儿是她与陶卿仰亲密拥抱,一会儿又是她坐在衙堂里无助垂泪,无数种乱糟糟情绪又开始将他割裂。
想要不顾一切的冲动和身为御史的理智疯狂拉锯,扰得他无数次集中精神才能堪堪清明。
然而刚看进去一点信息,脚步声又响起来了。
他烦躁斥责:“又回来作甚?”
“找你。”
熟悉而坚定的女声响起,陆尤川心跳骤然乱了,刚刚才平息的思绪,瞬息被搅成一团乱麻。
他喉间动了动,强作镇定地放下手中卷宗,抬头望去。
玉白衣衫的少女,独身一人站在昏黄路灯下,竟比月色还要迷人,
她单薄的肩背挺直,目光坚定,带着一种献身的决绝。
秦颂在门外吸了口气,不多请示,直接进了陆尤川的值房,“陆大人终于回来了。”
陆尤川心跳已经没了章法,只短促看了她一眼,又装作公务繁忙地看着手里的卷宗,疏离道:“都察院下值了,秦小姐来晚了。”
“不,你在就不晚。”
秦颂来到他桌前,他却垂头看着手里的东西,头都不抬一下。
失落感袭上心头,秦颂暗淡抿了抿唇,但她不会放弃:“陆大人,再合作一次吧,只要你能救我爹爹,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陆尤川漫不经心翻了一页卷宗,竟冷笑了一声:“秦小姐难道不怀疑,就是陆某让秦大人下的狱?”
“有可能,但不是。”秦颂很笃定,“若与都察院有关,应该有督察院的人协同大理寺办案,可都察院人员俱在,绝不可能与陆大人有干系。”
陆尤川还是垂头办公,没有抬眸瞧她一眼,“那我凭何帮你?”
“婚事。你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与你定亲。”
秦颂本来绝不可能与人定亲的,除非对方好拿捏,明显陆尤川不是,但她已经想通了,如果婚事能换来好处,那就是她现在最好的筹码。
她补充道:“我爹只有我一个女儿,不论你是想扳倒他,还是利用他,只要娶了我,秦府就是你的,你想如何就如何。”
可这个筹码好像不管用。
陆尤川停下动作,终于抬起来头,但脸色更加阴郁,“秦颂!”
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语气非常严肃,暗含一种呼之欲出的斥责,可他咬肌微微鼓起,望着秦颂却久久没有说出下文。
秦颂忽然想起来,这么久了,他除了讽刺性地唤她两声秦小姐,还从来没有正经地称呼过她。
但这一句正式、疏离而又带有怨怼的呼唤,令秦颂慌了神。
娶她难道不好吗?她府里的人说想要巴结秦府的人,都千方百计求娶她,就算他不想巴结秦府,娶她也并不坏处啊?难道是因为他不行或者喜欢男人,所以反倒刺激了他?
秦颂被他的语气和眼神吓到,一时没有说话。
陆尤川深吸了口气,又恢复了冷漠的神色,继续低头看卷宗,“这话你也跟其他人说过?”
那倒没有,不过他不答应的话,就保不齐会去找其他人了。
秦颂讨巧道:“陆大人觉得我还能找到比你更合适的人?”
陆尤川猛烈胸腔起伏,喉间滚了滚,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他才愠色道:“秦大人无故进大理寺,就说明没有盖棺定论,没有消息,就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