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猾”的秦颂昏昏沉沉睡了很久,翌日申时才醒过来,还是在那性冷淡的道观厢房,灰扑扑、空荡荡的。
她睁开眼,着急的女声就传入了她耳朵里。
“小姐,您醒了?怎么烧得这么严重?”云浅将她扶坐起来,端起旁边的药碗,“快,先把药喝了。”
又苦又臭的药味飘入鼻腔,秦颂幽怨横生:输了啊,昨晚还想兼祧两房,结果一个没捞着,还把自己给搞病了。
这传出去,她要把限制文女主的脸都丢光了。
她颓丧想着,云浅把她昨夜带上来的厚衣服给她披上,又阴恻恻咒骂:“又是陆尤川!他肯定不安好心,小姐,您没有被欺辱吧?大晚上的,他抱您去哪儿了,他要是敢折辱你,我,我,我……我就告诉老爷,整不死他。”
“所以是他抱我回来的?还算有点良心。”
秦颂不咸不淡说了一句,云浅头皮发麻,“良心?他哪里会有良心?他昨晚派人把府上围了一夜,要不是因为他挡着,我也不会一晚上都回不来,才离开一个晚上,您就病成了这样,都怪他!”
“确实怪他!给我冷死了。”秦颂忍赖着喝下了药,将空碗递给云浅,“陆尤川现下在做什么?怎么还不来见我?”
云浅一头雾水,“他放下你就下山了,他为何要来找您?小姐,您不会也听信街头的传言,怀疑老爷通敌吧?可千万不能信啊,陆尤川是六亲不认的,您可别跟他——”
“放心,跟我爹无关,他让我在这里受苦,他就得给我捞出去,我可不想待在这道观了。”秦颂擤了一把鼻涕,捂着手里的汤婆子,坚信道:“罢了,他迟早还会来找我的。”
话音落下,真的就有人来找她了。
不过,来的另有其人。
“你是……安国公府的小公爷?”云浅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位身形笔直,白衣翩跹,温润如玉的小郎君。
黎予礼貌点头,“听闻秦小姐晕倒了,请问好些了吗?”
秦颂听清来人的声音,精神陡然好了不少,她吸了吸鼻子,乖乖躺回床上,“云浅,让小公爷进来吧。”
云浅闻声,听命将门开到最大,侧身站到一旁,“小公爷请进。”
黎予再次颔首,提起衣摆跨步而入,但脚刚越过门槛,却停在了半空。
他思虑了一瞬,又将腿收了回去,随即从袖袋了掏出了一包点心,“秦小姐住处,在下就不便进去了,说起来,秦小姐昨夜所遇之事,在下也有责任,这是我差人下山买的梨酥,还请姑娘转交,秦小姐这几日难免用药,可吃点梨酥散散苦,在下就不打扰了。”
云浅很满意这位文质彬彬的小公爷,但他所到昨夜所遇之事,又让她很疑惑,她慢悠悠接过点心,正想问询两句,他已示意告辞。
他刚转身,一道女声急促响起:“等等,黎予。”
秦颂拖着病体来到了门口,依然穿着寝衣,唇色苍白,面容却因为高热带着几分胭红,病体之躯,呼吸也有些短促。
她站在门内,仰头望着黎予,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泛着迷人的光。
黎予回眸,不自觉僵住了身子,满脑子只有她唤的那句“黎予”。
一旁的云浅率先激动起来,她扶着秦颂,就开始念叨:“小姐,您还发着热,跑门口来做什么?别又吹风了。”
云浅搀着秦颂回屋,秦颂却挣开了她,目不转睛盯着黎予,“小公爷来都来了,不进门坐坐,是因为我没穿衣服吗?”
主动送上门的猎物,她肯定要将他吃干抹净,没穿外袍怎么了,她巴不得把他的衣服也扒了呢。
然另外两人并不知晓她的野心,经她一提醒,云浅赶紧回屋拿披风。
黎予对上她炽热的目光,昨夜光景与此刻骤然重合,满脑子都是她雪白的秀肩,顷刻乱了分寸。
他避开视线,微微侧身尽量不去看她,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