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机灵,立马意会。
得昌上前一步,高声道:“安宁公主驾到,蓬莱宫人还不快快接驾!”
一阵冷风过去,无人理会。
安宁咳了一声,示意得昌再喊。
得昌拿出吃奶的劲,大声又喊了一句。
过了两息,终于有人来了。
“在在在,奴婢在!”
是个膘肥体壮的嬷嬷,那嬷嬷穿着宫中八品女官的衣衫,匆匆忙忙小跑过来,跪在安宁身前。
“奴婢参见安宁殿下。”惠鸯姑姑行了个大礼,整个人都埋在雪中,像雪地里鼓起的一颗肉球。
安宁高高在上,道:“你家禾主子呢?”
惠鸯低垂着头:“回殿下的话,娘娘正在后院,给她那些花呀草呀浇水呢。”
“带路,本殿下要见禾妃娘娘。”
“是,殿下请随我来。”
安宁来到蓬莱宫的后院,这边同样简陋,后院里种了一排排的果树,果树群后面,还有一块被篱笆围起来的地。
枝干交错中,一名身形高挑的女子正在其间忙碌。
似是禾妃。
惠鸯踩着泥泞小道,穿过果树群,对那女子道:“禾妃娘娘,安宁公主来了。”
正在给卷心菜松土的禾妃顿了一下:“谁来了?”
“安宁公主。”
禾妃放下手里的土铲子,连忙迎出来。
见到安宁时,她脸上喜怯交加,迟迟没敢上前来。
“安宁殿下安好。”禾妃的话中带着颤意,不是害怕的那种颤抖,而是久别重逢,一时间又不敢相信能够见面的颤意,“殿下来寻我,是有何事吗?”
安宁抿了抿唇,靠近禾妃,规规矩矩行了个万福礼。
“安宁拜见干娘。”
“你说什么?你唤我什么?”禾妃满面震惊之色。
“干娘。”安宁重复一遍。
禾妃凝望着她,一双杏眸登时落下两行清泪。
安宁鼻头一酸,抽出绣帕,手忙脚乱地去为禾妃擦眼泪。
禾妃却喝止她:“殿下别过来!”
安宁停下。
禾姨母这是在怪她,怪她曾经信了小人的挑唆,不仅疏远了她,还对她恶语相向吗?
记得当年她最后一次见禾妃,指着禾妃的鼻子开骂:“禾芝瑜,本殿下没有你这样的干娘!亏母后把你当成亲姐妹,你居然嫁给我父皇,你太让本殿下恶心了!”
自从那日起,她再也没有见过禾妃。
每每皇宫家宴,禾妃也总是称病不出,这些年,禾妃从不承宠,彻底把自己锁在了蓬莱宫这个冷宫中。
安宁不会忘,前世她被父皇彻底厌弃,打入冷宫,连饭都吃不饱时,这个她曾经怒骂过的干娘,暗中给她送来了食物和水。
让她在阴暗的冷宫中得以苟延残喘。
一想到这,安宁不由得鼻头一酸。
儿时的自己是有多么混账,怎能那么对禾妃,还说出那样过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