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什么?”
隔着窗帘上的倒影,都能想到夏树此刻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幸村失笑,决定放过她一马【明天早上九点,能起得来吗?】
“可以是可以,是有什么……”
说到一半,夏树想起早在一周前就定下的约定,于是坚定点头,“完全没有问题。”
这么神神秘秘,她倒要看到底是去干什么。
等到挂了电话,无意间瞥到屏幕上的时间。
晚上九点半,幸村才到家,看样子是因为前段时间手受伤,加上学校里的事务繁忙、耽误了训练,所以额外加训了。
*
这周末,自家爸爸妈妈说是要去看望住在东京的远房姨妈。
“他家的小儿子前些年一直在德国,今年才转学回来,据说是个十分稳重、懂事的好孩子,网球也打的很好呢~”
夏树一时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在她三岁那年,当失踪了半天终于被找回的小夏树,牵着小幸村的手,郑重宣布:“我喜欢这个哥哥!”时,月咏夫妇一度乐开了花。
他们并不觉得这是早恋,也不认为从小就学会“爱人”与“被爱”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直到夏树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才会在字里行间里,冒出几句类似的话语。
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让夏树伤心。
家里只留下夏树一个人,她定了闹钟,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响,紧赶慢赶,总算是收拾好了准备出门。
刚到九点整,门铃响起,幸村准时来接人。
“等一下等一下,我马上就能出发!”
夏树拿好小挎包,冲向玄关,就在幸村“慢点,小心绊倒”的提醒中,华丽丽的左脚拌右脚,一个前扑。
还好幸村反应快,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扶着手肘,才免于直接和大地做个亲密接触的后果。
“吓我一跳。”
学好的应急姿势完全没用上,夏树那一瞬间,脑海里想着的只有到底是该护手还是护脸。
同样被吓一跳的还有幸村,但他的情绪控制能力明显强得多。
等到将夏树扶着站起来,才微笑:“跟我重复——安全第一。”
“……安全第一。”
“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精市已经九点零五了诶,我们快点出发不然迟到了怎么办?”
超明显的转移话题。
一双翠绿色的眼睛睁得圆乎乎的,一眨又一眨,像是做错事心虚的小猫。
于是被网球部众人公认“铁石心肠”的神之子,也只能无奈的轻叹一口气,揉了揉夏树的脑袋:“走吧。”
*
没想到最后的地点,是位于神奈川博览中心的一个画展。
据说是一位非常有名的画家拜托富商朋友牵线,从世界各地借来了名画。
不仅有雷诺阿、毕沙罗……甚至还有梵高的向日葵。
画布上的向日葵色泽浓烈,绽放出蓬勃的自由与生机,让夏树想起来医院里,那束送给松本的花。
于是夏树压低声音,问身旁的幸村:“所以,你是怎么劝说松本的?”
画展里人不多,环境静谧,担心打扰他人,夏树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于是幸村微微俯身,侧耳倾听。
见状,夏树扶着他的肩,又问了一遍。
软软的嗓音,带着温热的呼吸拂过幸村的耳畔,连带着心脏都微微发痒。
他微微侧头,发丝垂落、掩住微红的耳垂,温声说道:“没有劝,他直接接受了。”
幸村和松本同班,虽然不熟,但同属于运动类的社团,因此,平时也说过几句话。
在他看来,松本虽然有些莽撞,但一直积极训练,是个看起来开朗的人。
直到在病房里,他靠在病床上,嗓音晦涩地对自己说:“其实,在知道自己不能参加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