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却也相当。
唯有聂相宜冷了冷脸。
她不愿落了下风,只扬着下巴,拿鼻孔看着裴琅,神情骄傲又坦然。
“是又如何?至少我敢承认了去!你们在此阴阳怪气,焉知不是嫉妒我敢这般?”
她被裴琅的话激起了气性,昂首挺胸的样子像只气势十足的吵架小猫,“今日我便把话放这儿了!我还非就三殿下不嫁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众人无不瞪大了眼睛,愕然地看着聂相宜的身后。
“三、三殿下!”
直到众人纷纷朝她的身后行礼,聂相宜猛然回过头去,这才与众人同样地瞪大了眼睛。
三殿下竟也来了?
她一看见那张冷清俊秀的面庞,便能瞬间想起那个吻。
她忙跟着行礼,这才后知后觉地羞耻起来,脸颊陡然间便热烫起来。
前日里偷亲他也就罢了,方才自己那一番“豪言壮语”,三殿下听到了多少?还是全都听见了?
他会又如同那日一般斥责自己不知羞耻吗?
聂相宜悄悄掀起眼皮,想要看一眼谢知的表情。
然而谢知依旧只是长身玉立,眉目淡漠,恍若未闻。只与她擦肩而过,漠然离去,半点视线也未曾给她。
她泄气般瘪了瘪嘴,方才真不该由着裴琅她们激得上头。
自己多次冒犯,殿下必定是生气了。
或是与她们一样,觉得自己是轻浮放纵,痴心妄想。
聂相宜的余光只能瞥见他青白衣袖的衣角,转瞬即逝。
“呵!”见谢知走远,裴琅噗嗤笑出声来,“你这般死皮赖脸,也没见三殿下多看你一眼?”
聂相宜有些失落,又有些气馁。谢知的冷漠仿佛是对她冒犯的审判。
心绪陡然有丝丝缕缕的难过缠绕。
聂相宜不肯让人看出,只扬着眉反唇相讥,“那你这般故作矜持,我也没见三殿下瞧你啊。”
“你!”
“裴姑娘别与她一般见识了。”见裴琅辩不过她,一时气结,便有姑娘上来好言相劝。
“她不过是仰仗着安西大将军的军功罢了。”
“世子夫人乃安西大将军嫡亲的孙女,也不见像她这般嚣张跋扈,行事狂悖。”裴琅冷嗤了一声,“区区一个姓聂不姓钟的外孙女,怎敢打着安西大将军的名号?”
“裴六姑娘有所不知,我们钟家出身武将,没有那么多亲表的讲究。”
聂相宜正欲再度与她理论,忽地一明快声音乍然响起,好似春风化雨,打破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她侧身看去,钟灵玉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她的半步身前,一如小时候那般替她出头。
“说句冒犯的话,若非上头有宗族礼法压着,即使是相宜想改姓钟,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钟灵玉的笑容爽利,声音如黄鹂般清脆悦耳。即使这话颇有些出格,也让人只觉是轻巧玩笑。
聂相宜有了底气,站在她身后,任由她牵着手,狐假虎威地朝裴琅扮了个鬼脸,十分得意。
一场口舌之争,因着钟灵玉的解围,这才逐渐散去。
有钟灵玉在一处,聂相宜便觉轻松许多,她环着钟灵玉的胳膊撒娇,“灵玉表姐!你怎么现在才来呀!”
“府里有些事情耽搁了片刻,这才来迟了些。”
钟灵玉拉着她的手,一边与她往林不远处的桃李林里逛去,一边与她闲叙。
“倒是你,快把人愁死了!京城只怕是都传遍了,听说你被聂府赶出来了?他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听得她这般问,聂相宜自是竹筒倒豆子般将那些事一骨碌全说与钟灵玉听了。
亲近之人在侧,她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手脚并用。
“呸!我便知这江氏不是什么好货!”
同是将门虎女,钟灵玉的脾气亦十分泼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