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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灯(2 / 3)

照,清修之人哪有满口姑娘婢子的?”

云儿撇嘴:“婢子早习惯了,大不了日后避着人叫。”

想起六妄传来贾家彻底将贾锦照除名的消息,她既欣慰又忧心:“去了姓是好事,省了‘贾’字,‘锦照’听着敞亮许多。不过,出去后咱们能去哪儿?姑娘可还记得外祖家具体情形?”

锦照看着满池落花,沉默不语。

她克死这么多人,或许将永远困守于此。

如今她是弟子锦照,法号解作:“锦织千华皆幻相,照空万法尽虚妄。”①

“锦照”二字看似华彩熠熠,却到头都是空,有无姓氏,其实并无分别。

前几日她便发觉,记忆中凌墨琅的面容在已渐模糊,只余眉目凌厉、一身正气的轮廓。

只怪那时太匆匆,觉得未来可期,没有好好看清他。

-

山中无历日,转眼便过近一年。

庵中众人遵从六妄吩咐,除了每日用沾了露水的柳条为她“祛煞”时有些凶,平时都待她极好。

她说不识字,便连早晚功课都放过她,锦照也只在闲时才去跟着嗡嗡几声。

除了正经祭祀故人时,她根本不知自己念的是什么。

锦照与云儿适应了山中平静的生活,将开阳与贾家裴家彻底抛诸脑后,心境逐渐空明澄澈。

人也被豆腐及五谷蔬果养丰盈了,除了馋荤馋腥,嘴里每日淡得发苦,没什么不满意的。

一灯许是对她有歉意,对她们格外亲近,三人成了挚友。

一个春夜,锦照夜不能寐,便披上僧袍,散着发去寻一灯。

一灯院内静极,唯佛龛前一豆灯火。熟悉的高大身影正背对着她,跪诵经文。

锦照忽起顽心,屏息蹑足地靠近,抬手朝一灯肩头轻轻一拍。

一灯惊叫一声,惊恐地回过头来。

锦照自觉过分,正欲开口道歉,却见一灯四肢抽搐如去岁“被她邪气侵染”时一般,口吐白沫,随即瘫倒在地,昏厥过去。

锦照忆起曾听说的某种胎里带邪的症候,偶然会在惊惧或疲惫时发作。

……原来当年相遇另有内情,她未必是什么荧惑灾星,亦未必需日日受柳条之刑。

她安静守在一灯身边,只觉荒谬无比,发自内心地觉得好笑。

锦照坐到门槛上,背倚门框,望着院里一树梨花发呆。

一灯醒来后自知事情败露,说她是受人所迫,哭求锦照保密,且锦照命格却实是至阴至硬到克六亲的地步,骗她来也算为她好。

庵中人以柳枝甘露为她“净身”这般久,多少也化去了些她命中的煞气,有益无害。

锦照权衡一夜,发现她只能装聋作哑。

若鸣冤抗争,可能连现下的日子都保不住。

那日后,她看无相庵的目光变了。

这里再不是让她不害人的桃花源,而是某个神秘权贵,为她量身设定的囚笼。

明明能将连她与贾家一起端了,对方却大费周章地将她养在皇家禁苑,只每日叫人用柳枝鞭笞她稍稍出气。

手段如此温和,倒叫锦照疑心:是不是哪位高门女子被未来相公拿捏,借无相庵施缓兵之计,强留她在这里,只等将来时机到了纳她为侧室?

是去岁哪位小侯爷的抗争奏效了?

但这对夫妻的算盘打错了。

若有机会下山,她不会甘心当一个妾室。

锦照又有些失落地想,裴执雪定知晓她被算计,只是完全没有置喙。

若有一日求他,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锦照对自己的痴心妄想自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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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锦照每日低眉顺眼地跪在佛前,虔诚至极地求着佛祖:

无论是谁,快来放她们出去罢。

她再也不想吃一口豆腐青菜和素油做出的糕点了;

只想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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