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窝在墙角里看这空荡荡的楼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传来几声叫唤。
“阿晓,阿晓。”
老人家耳背,敲门声大得厨房的玻璃都在轻晃,黎晓撑着墙面站起身,把脚踝处蹭起的一处薄皮直接抿掉,趿拉着拖鞋忍痛匆匆下来开门。
叔婆穿着全是泥的胶鞋,一看就是刚从水田里回来。
她不由分说地闯了进来,把篓子摆在桌上开始往外掏东西。
两根玉米,一捧茭白,还有一把还坠着紫白花扁豆。
“炒一盘够不够?”叔婆问。
“够,够。”只有黎晓一个人,当然够。
“自己会做饭吃?”叔婆又问。
“会,会。”黎晓说。
叔婆看向灶台,瞧见了倚在角落的半袋米,又打开冰箱,看见了自己的鸡蛋。
“冰箱怎么不凉哦?”
“坏了吧。”
“坏了不会叫人来修?也要拿桶煤气来哦,电磁炉烧菜怎么好吃?”
“好,好。”
叔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好像是不解她怎么这么听话,什么都应下。
“叔婆,我家里的水电是你交的还是舅公交的?”黎晓趁机问:“还有楼顶的瓦片也翻捡过了。”
叔婆掀开她的电饭煲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又抓起抹布开始擦台面上的一点酱油渍,说:“大概是村里一起弄的。”
“村里会弄这些?”黎晓其实有点想不明白。
“之前规划湿地的时候一起弄的吧。”老人家其实也不肯定。
她把黎家的前门打开了,阳光铺进堂屋里,照得红砖地都光亮起来。
“这些不要的,收拾掉。”叔婆指着那堆盖着雨衣的农具说:“前后通通风,人住着才舒服。”
说完,她又背着篓子走出黎家,站在篱笆墙外看了看送她的黎晓,摆了摆手说:“要吃什么,去田里摘。”
她始终没有笑一下,一如既往挂着脸。
不禁让黎晓想起那天她捶胸顿足,倒在地上呜呼哀哉的样子,她大声咒骂郑秋芬是讨债鬼,骂黎晓的爷爷是短命鬼,生的儿子也是短命鬼。
然后叔公在她的哭骂声中拿了钱把郑秋芬推出门外,黎晓就在门后同郑秋芬打了个照面,她的眼睛肿得没模样了,但还是一脸平静,伸手打死了黎晓胳膊上的一只蚊子,撇下一抹血。
黎晓挠了挠胳膊上的痒处,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苟延残喘的蚊子咬了一口,她手肘刚才撞在墙上也很疼,一定会淤青。
屋里的小桌上还摆着叔婆送过来的几样菜,漂漂亮亮像是特意为之的陈设。
黎晓早上起来还没吃过饭,拿起一根玉米闻了闻,肚子里忽然冒出一声很响亮的‘叽咕’。
老式电饭煲什么都能做,煮玉米鸡蛋也不在话下。
“加一点点盐,会更甜。”郑秋芬说:“煮玉米、芋头、番薯的时候都可以加一点点。”
黎晓在水龙头的冲刷下剥开热烫烫的玉米衣,只见是一根五彩斑斓的黑糯玉米。
她晾了晾,张口咬下的时候就做好了费劲的准备,但除了被玉米粒缝隙里残留的热水烫到之外,玉米本身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难啃。
这玉米是刚从杆子上掰下来的,咬下去的都能感觉到新嫩,黎晓咀嚼的时候每一颗玉米都很轻易地在她唇齿间爆开来,内里的甜浆几乎是糯米的质感,而且更加香。
她在外头吃过的最好吃的玉米是在客运站的小卖部里,那锅蒙着保鲜膜的黄玉米蒸煮了一天,很多玉米粒都爆开了,看起来就黏黏的,牙一啃就一排排脱下来。
甜是甜的,也足够糊烂,但就是有种过头的感觉,远不如现在这根,该怎么说呢?
“完美啊。”
黎晓就站在水槽边吃光了一根玉米,她转着圈打量玉米芯子,把留在凹槽里的小小胚芽都抿出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