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你的静室,打算搜罗些书籍,给你解解乏。”苏烟媚语调不急不缓,抬起头时,平静的视线对上那双仿佛下起瓢泼大雨的赤金色眼睛。
“师兄,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她问。曦玄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脑子里乱糟糟的,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无声淌落。苏烟媚发出很低的一声叹息,她从储物戒里取出一块颜色透明澄澈的情石,拿出一截趁着曦玄昏睡时裁下的黑发,绑在那块情石上。黑发燃成灰烬,里面露出的透明情石渐渐变换成流动的金色,一团金光倏忽跃出石块,缓缓升起。
像是炸开的泡沫那样,金光散去,浮现出的画面,赫然是燕盈婵那张巧笑嫣然的脸。
画面中,少女回眸一笑,眉眼灵动,令人见之忘俗。周围彻底是一片死寂。
情石,顾名思义,以世间情丝幻化而成的灵石,只需将自己的一截头发,也即情丝,缚在情石上,便能看清此生所爱,情劫所在。而这枚还未用过的情石,是原身与曦玄成亲前,曾经的一名追求者赠与的,说是让她看看曦玄是否真的喜欢她,倘若不是,还有后悔的余地。原身不相信这些。
所以这枚情石,连同许多用不上的东西,一并丢在了储物戒的特角旮旯里,直到今日,才被苏烟媚翻了出来。
金光浮现的画面还未散去,少女娇笑的容颜,清晰地映在二人眼中。“我原以为,她父亲的救命之恩是真的。"苏烟媚叹息道,“原是师兄存了这样的心思。”
曦玄张了张唇。
他视线模糊,不知如何辩解,也难以辩解。面前的妻子突然毫无预兆地站起身,绒毯从她肩侧滑落。隔着一张椅子,她与他正面相视,容色冷静:“我知师兄问鼎大道心切,所做一切,皆只为成仙。如今仙印已拓,修为更是合道大圆满,只差一步,便能飞升。”
“师兄既然选择了以情飞升,情劫之处已明,我愿意放师兄自由,助师兄成就大道。”
脑子里乱乱的,一直惶惶不安的曦玄,在这一刻,看清了妻子的决绝,心下惊惶,急切地拉住她的手,覆在自己高耸的孕肚上。“烟,烟媚,你不要我和孩子了吗?”
他仓皇地掉泪,慌乱解释,语无伦次道:“我,我是动过以情飞升的心思,最初的时候,我没有去找过燕盈婵。”“外出时,我曾偶然见过她一面。”
“后来,我去南山诛妖邪。那妖临死反扑之际,燕盈婵的父亲替我挡了那一击,以命相求我能善待他的女儿。”
“我这才将燕盈婵带回羲和宗,收她做了徒弟。”曦玄紧紧抓着她的手,按在一阵阵抽疼的孕肚上,面庞都是泪,极为狼狈,再无高高在上的尊者风姿:“烟媚,烟媚,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原文里,被戳穿情劫一事前,因着燕盈婵越发的不知分寸,原身曾做过许多针对她的事,与曦玄的关系也早已势同水火,百年的夫妻情分彻底被消磨。那时的曦玄,被原身痛声质问时,依旧是那副神情淡然的尊者模样:“师妹,我被困在合道期上百年,只差一步,便能飞升。此事,是我对你不起。”他想要补偿原身,原身却又哭又笑,状若疯癫地离开了。此刻,面对曦玄的哀求,苏烟媚也只是抽出那只手,摇了摇头。她哂笑一声:“师兄,以你合道大圆满的修为,什么妖邪的临死反扑能伤了你呢?燕盈婵的父亲,应当是濒死之际,想要为她博个前程罢。”曦玄神色一滞。
如同被撕开心底深处最阴暗的那一面,苏烟媚望着他,平静道:“原本就对情劫有心,一而再再而三地遇上,师兄索性便顺水推舟,收做徒弟,将人给带回来。”
“何必呢?”
“师兄,做出这样多掩人耳目之举,难道料定我不会成全你吗?”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曦玄慌乱地抓住她一双手:“烟媚,求你,求…”她却摇头扯开他的手:“师兄,我成全你。”“当日师兄因恩情于我成亲,全我夙愿,这两百余年的夫妻,算是